以前对这个世界,他总是有着深深的警惕和危机感。
而今,他不知不觉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
正当朱钧打算把秦艳茹叫过来助助兴的时候,荀不三匆匆过来,“殿下,那案子出事了!”
“怎么了?”
荀不三道:“那泼皮叫做袁世勋,矮小面麻,膂力过人,却没有正当职业,游手好闲,与几个恶少学习拳棒,在城外寻衅滋事,欺男霸女。不过,此子是袁家二爷的儿子,这袁家二爷,是苏州有名的讼师,又是袁家人,城内关系错综复杂,又有孝敬,所以不少人都偏帮此寮。
苏州知府魏祥,是去年刚上任的,据说,这知府的位置,本该是袁家的,却被魏祥给顶替了。
所以袁家跟魏祥的关系并不好,私底下明争暗斗。
而案子第一时间办理人并不是魏翔,而是苏州同知,王未。
此人和袁家关系匪浅,于是将此事压了压。
袁二爷私底下找到了那女娃娃的父母,想以钱卖命。
女娃娃的娘亲不同意,但是架不住袁家势大......”
朱钧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袁家人以权压人,压迫女娃娃的父母同意,这就等于花钱求个原谅,审讯起来,死刑也可以从轻处置。
可这袁世勋,最初便是调戏这女娃的娘亲,女娃帮助其母亲,咬伤了袁世勋,才让此寮暴起,一脚踹死了孩子。
当街调戏,shā • rén,以权压人,这袁家当真是好手段。
“女娃娃家人如何?”
“其母以泪洗面,昨日跳井被救上来了,因为其家中还有两个男娃娃,也不敢伸张。”
“魏祥呢?”
“他几乎被架空了!”
“这个人不是颇有贤名吗,怎么这么瓜?”朱钧皱起眉头,转念一想,袁家是坐地虎,知府衙门恐怕都是袁家的人。
魏祥又不是浙东人,他祖籍是北湖的,属于三不靠,也难怪这么悲惨了。
“然后案子怎么判了?”
“袁父写状称自己儿子是牵驴行走,不料半路驴受惊将李家女儿踢死,实属意外。
再加上,原被告均执一词,认定是驴惊shā • rén。
按大业律规定,只是在市镇驰骤车马致死人者,杖一百,流放三千里。袁父的诉状只是讲了“牵驴”,没有“驰骤”,且是牲口受惊而致,非人力所能控。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意外,那袁世勋,既不用受杖,也不用流放!”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朱钧冷笑了起来,按照大业律令,人命案不许私了,违者重惩不贷,“那魏祥就不知道上报?”
“袁家势大,而且苦主供词在这里,就算上报朝廷,也最多流放,罪不至死。”
朱钧手指敲击在桌面上,这苏州还能让袁家一手遮天不成?
先是扬州,后是苏州,浙东一脉的人嚣张可见一斑。
什么叫颠倒黑白,这就是了!
老朱对这些人还是太好了。
一开始,他觉得老朱滥杀无辜。
现在他只觉得老朱杀的太轻了,这些王八蛋,统统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