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趁着还没下雨,飞快跑去赵家借了床薄被,又买了些生姜葱。
纪氏没收她钱,忧心道:“眼看这天也变了,去镇上请大夫可能有点麻烦......”
若是小病小痛,忍忍也就过去了,但发烧可不开玩笑的。周令祈原本就伤着,现下又烧着,万一没挺过去,人可就没了。
“先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就去请大夫。”
秦孟商囊中羞涩,请大夫抓药至少要一两银子,凭她兜里这两百来个铜板连跟大夫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陈老太太说的对,身上没钱,她哭都没地方哭。
纪氏家里也有个病人,自然知道生病花钱跟流水似的,想伸手帮一把,可自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翕了翕嘴唇什么也没说。
秦孟商抱了一堆东西回家。
屋里的人烧得糊糊涂涂,分不清今夕何夕,感受到凉意,不禁缩了缩身子。
秦孟商把被子给他盖上,去灶房煮了碗葱白生姜水来。
这是驱寒退热的老方子了,以前她发热,老妈便是用这法子煮水给她喝。现在周令祈病了,没钱请大夫,只能先这样试试了。
秦孟商吹了吹滚烫的生姜水,送到他嘴边。
起初还温声温气地唤他“殿下张嘴喝药”,后来见他死活不肯张嘴,掐着他的下颌,硬灌了进去。
周令祈烧得昏昏沉沉的,火辣辣的生姜水灌进喉咙,一下子给他呛醒了。
睁开眼,看见“面目狰狞”的秦氏正在给他灌药。
脑中的某根弦突然崩断,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挥开她的手,喘着粗气道:“滚......不许碰朕......”
朕?
看来是真烧糊涂了,都梦见自己当皇帝了。
秦孟商按住他的肩膀:“你生病了,先把药喝了。”
周令祈两眼烧得通红,眼神迷蒙又凶狠,奈何四肢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只能任由着她给自己灌药。
一碗生姜水灌下肚,身上渐渐热乎起来,没再抗拒秦孟商碰他,耷拉着眼皮开始说胡话,声音含糊不清,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