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我们见过的,”少年定定望着她,“上月您与太子在平南县外遭遇刺杀,是我祖父替太子殿下治的伤,您额头上的伤是我处理的......”
他这么一说,秦孟商倒是想起来了。
那天她刚穿来过脑子混混沌沌的,躺在板车上装死。中途的确有人过来帮她处理了伤口,但她闭着眼没看那人长什么模样,只听声音知道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
后来,她悄悄掀开草席看见一老一少守在周令祈身边。等再醒来,她已经到了三江村,完全没想过大夫去哪里了。
如今人找上门,她有点摸不准这少年的来意。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少年生怕她误会,急忙解释:“我不是来找您索要钱财的,我——”
他忽而垂下头,眼里氤氲着的水雾凝成泪珠大颗大颗砸下去。
“我祖父被他们杀了......二叔临终前让我来绥安镇,说他在这里盘了间药铺,可我身上没有凭证,老板不认人......”
岭南一带瘴气横生,百姓多患有头疾,祖父常带着他游历各地行医。
那天他们偶然在平南县落脚,半夜有官差上门,请祖父救人。起初他并不知道救的人是太子,直到后来有杀手上门逼问太子的下落,他才知道真相。
他一路逃到绥安镇,在镇上逗留了许久。最初见到秦孟商时并不敢确定,偷偷观察了好几日才确定了她是太子妃。
秦孟商神色复杂,她不是不明白这其中曲折,如今在绥安镇尚能安然无事,但日后少不了腥风血雨。
眼前这少年显然是遭了他们的牵累,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她颇为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看向对面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溪明,今年十五,虚岁十六,浔州郁林县人士。父母早逝,自小随祖父学医,今家中只剩我一人,求太子妃开恩收留!”
秦孟商:“......”
这小子一口气把家底全报上来,敢情就为了赖上她?
路溪明怕她不答应,又说:“我知道这么说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我想为祖父他们报仇......请您不要赶我走,我会医术,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懂拿捏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