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上次秦孟商提出在稻田里开渠确实解决了积水问题,但此次事关粮食和交税,他们不敢轻易尝试。
里正知道他们的顾虑,但他相信秦孟商,“官府每年征收两税,五月征税咱们已经将家中屯粮交出去一半,九月征税若是拿不出粮,便只能去西山徭役!现在解决的办法摆在这里,觉得可行的,就按照周家媳妇说的做。不相信的,我也不强制你们做。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谁家要是交不上粮,可别指望村里一起凑粮给你交税!”
里正态度强硬,那些挑事的人讪讪闭上嘴。
毕竟今年涨了两成税,若是交不上,官府的硬刀子可不是他们手里的锄头能拼得过的。
况且,秦孟商上次说的稻田开渠确实解决了积水问题,里正都相信她,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信?
纪氏站出来道:“我觉着可行,明天收稻子的时候我就试试!”
她之前便是听了秦孟商的话才保住了田里的稻子,后来又因折叠桌图纸赚了一两多银子。不管秦孟商说什么,她都是相信的。
“可我家的田就剩六亩地没收了,现在留稻茬还来得及吗?”
说话的人是王富贵,上次大雨河中涨水,他家的田被淹了一半,还是听了秦孟商的话在田里挖沟才保住了剩下的稻子。
如今官府涨了税,靠他家现在那点收成铁定是交不起税的。
秦孟商道:“秋收才刚刚开始,自然是来得及的。第二季水稻的产量虽不及第一季的收成,但能在原来的基础提高一半的产量。”
假设一亩田的粮产量是四百斤,那么第二季水稻长成便能收获二百斤,一共就六百斤。
这可比原来的收成高出太多了!
王富贵难掩激动之心:“好,我明天就按你说的办!”
“这能多得近一半的粮食,就算割起稻子来麻烦,我也得把稻茬留着!”
“要是真跟周家媳妇说的一样,那今年的税收就不用愁了!”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在人群后面的张寡妇看着这一幕,讥诮地勾了勾唇:“一个流放过来的nǚ • fàn懂什么?”
她家没田不用担心这事儿,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及。
“村里这么多人都不知道稻桩能再结出稻子,怎的就你知道?怕不是从哪个官人口里听来的,随意拿来糊弄大家......”
这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在场的妇人都听出来了。
可想想也不无道理。岭南是流放之地,有shā • rén行凶者,有坑蒙拐骗者,而更多的却是罪臣。
周家犯了什么罪无人知晓,但能在村里住下就说明不是穷凶极恶之徒,那么便只能是官宦之家了。
这些天,周家几乎天天都去镇上,说是做生意,但到底做的什么生意没人知道。周家媳妇生得那般姿容,抛头露脸的在外做生意,不知道有多惹眼。
在岭南这地界,容貌生得太好并不是件好事,容易遭人惦记,也容易惹人臆想。
感受到四周投来异样的眼神,秦孟商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