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有一个那么那么温柔的父亲,一直鼓励她,支持她。
平民尚且如此,萧惟是皇子,自然也会有人懂他,何须她费心?
一念及此,谢无猗很快把萧惟抛诸脑后,现在她的首要任务便是养好身子,尽快沿着范可庾留下的线索继续调查。
“别想了,吃点东西就睡吧。”花飞渡慈爱地揉了揉谢无猗的头发,“晚上我陪你。”
次日,范可庾因急症猝死在观音庙的消息传开。由于他治理有方,颇受百姓爱戴,麓州刺史亲自派人给他置办丧事。谢无猗也强打精神,带阿年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决鼻村外的小坡上,远远地站着三个人。
萧惟身穿一套暗红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负手牵住缰绳一动不动。风掠起他的发带,如同穿过婆娑摇曳的松林。
身后的封达闲不下来,他抻着脖子张望许久,又去捅成慨的腰窝,掩口问:“你说殿下看什么呢?”
成慨瞪了封达一眼,俨然在说“明知故问”。
殿下人是放浪了些,可他不是草包废物。他放着圣旨不管,宁可站在这吹风,也要等谢无猗平安度过中毒后最危险的两天,还能看什么?
“也不知宫里淑妃娘娘的病怎么样了,传信的人也不说清楚……”封达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慨慨我跟你说,娘娘这次病好后肯定要张罗殿下的婚事,怎么样?一个月的俸禄,赌不赌?”
“什么时候娘娘和殿下的事也轮到你做主了?”成慨继续翻白眼。
封达见他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实在太无趣,便吐了吐舌头,将半个身子挂在自己的马上。
房子和地都已安置妥当,决鼻村本就是个临时住所,没什么可挂怀的。这里也只能隐约辨认出村口的几间小草房和范可庾的小院,谢九娘的家在里面,萧惟肯定是瞧不见的。可不知怎么,他就是想再多留一会。
不知是担心谢无猗,还是单纯地怀念两年来无拘无束的时光。
“大哥,”萧惟在心里郑重许诺,“乔椿的事我管定了。”
不光是因为谢无猗救了他的命,更是因为坑害乔椿,导致太子断粮战死的罪魁祸首至今逍遥法外。
何况,对方居然连他都敢杀。
萧惟脑海中又浮现出谢无猗瘦削的身躯,夜探范可庾住所的她,替谢九娘出口恶气的她,拼命救下他和封达的她,还有因中毒气若游丝的她……
一幕幕挥之不去。
以这样的身份相识不过三日,萧惟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