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不带你这样的!
能不能让您儿子在媳妇面前留点颜面!
眼看萧惟满脸写着难以启齿的尴尬,联想到他指上的血珠,谢无猗这才明白,不觉遮住嘴干咳了两声。
淑妃娘娘,您想得真周到……
萧惟从被子里钻出来,讪讪地把簪子还给谢无猗,鬓角竟也滑落下一滴汗水。他怕谢无猗纠缠,忙推着谢无猗远离床榻,还挥手把帷帐放了下来。
二人洗漱过后去拜见淑妃,淑妃的气色比昨晚好了许多。叶娘在她身侧耳语几句后,她笑得更加开心,拉着谢无猗的手说了许久的贴心话。谢无猗一一都应了,淑妃便让叶娘把两人带到偏殿用早膳。
折腾一夜,谢无猗确实饿了,她刚要动筷,就听人来报齐王萧婺来请安。萧惟一听,立即又迎了出去。见他走了,谢无猗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吃,只好走到窗边百无聊赖地看起了风景。
“林衡!”萧婺一进门就把萧惟提起来转了个圈,“好小子,我就出去整编个防务,你连王妃都有了啊?”
萧惟这些兄弟里,长子萧爻乃是皇帝元配皇后所生,周岁时就被立为太子,时时刻刻都需要注重礼仪规矩,为人表率;而与萧爻一母同胞的五皇子萧豫则沉默寡言,成天顶着一张寡淡阴白的脸,现在又受皇帝的委任一心扑在朝政上。
只有当今卢皇后的三皇子萧婺是没有弯弯肠子的武人心性,除了打仗冲锋便只爱做些稀奇古怪的手工,萧惟和他相处起来就随性得多。当初萧惟要逃出皇陵,萧婺二话没说就和祝朗行一起安排好了。
就连这两年在决鼻村的一应消息,也几乎都是他们俩传送的。
“三哥怎么一大早到这来了?”萧惟随手搭上萧婺的肩膀问道。
“去给母后请安,听说了昨夜淑母妃的事,就过来看看。”萧婺一指身后,“我带了点父皇赏赐的新鲜玩意和淑母妃素日爱吃的糕点,你要不要一起吃?”
内侍提着的食盒十分精巧。外盒是特制的,水泼不进风吹不透,密封性极好。萧婺用一根细纹铜棍卡住盒盖,这样既能保证里面每一格的糕点都不掉落,热气也跑不出来。吃的时候只要取出铜棍,食盒就能一层一层自动打开,方便又美观,也就是萧婺才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来。
“三哥有心了,”萧惟拍了拍萧婺的肩膀,又道,“不过父皇的鲁班锁是专门赏给你的,哪有将君父专门赏赐给儿子的东西私自转赠庶母的,这到底是在说父皇偏宠无章,还是说母后不曾照管后宫,还是三哥你乱了君臣人伦?”
萧惟一连串的发问让萧婺摸不着边际,他挠了挠头,半晌才强笑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问候一下淑母妃,表表心意。”
“我当然懂你,只是有些御史台的老头子会多嘴而已。”萧惟耸耸肩,不由分说地把萧婺推向淑妃的寝殿,“走,先去请个安,待会见见你弟媳妇。”
那边兄弟叙话叙得火热,谢无猗却有点着急,她实在没那么多时间耗在宫里,万一褚余风那边出什么意外就不好办了。
正胡思乱想,一个小黄门走上前来。他拿出京兆尹府的令牌,说那边遇到点事,需要请燕王妃屈尊降贵去问个话。
小黄门说得委婉,谢无猗却明白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她与萧惟刚刚成婚第二天,京兆尹就能追着找进宫,说明一定出大事了。
谢无猗四下看了看,萧惟去了淑妃那边,燕王府的婢仆又都不在,她只好先告诉旁边伺候的一个侍女,之后便跟着小黄门出宫了。
到了京兆尹府,眼前的情景果然印证了谢无猗的猜测。公堂案桌上摆着状纸,地上跪着一个男人,他们现在传她过来不就说明这个案子与她有关吗?
京兆尹见谢无猗这么快就来了,忙恭恭敬敬地走下来道:“臣应顺给燕王妃请安。清晨叨扰王妃实属有罪,还请王妃宽恕。”
谢无猗一夜没睡,本就头昏脑涨的,再听应顺满嘴官腔更觉聒噪,便点头回礼,“应大人不必客气,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
“是,是……多谢王妃。”应顺赔着笑脸道,“王妃,眼下有一桩……shā • rén案……牵涉到了王妃,还请……王妃落座,待臣一一问来。”
shā • rén案?
应顺战战兢兢,尽可能把“她是嫌犯”表达得隐晦一些。谢无猗微眯起眼睛,她看了看堂中那位原告,确定自己没见过他,才对应顺道:“既然我有嫌疑就不坐了,应大人请审案,也免了原告的跪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