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小动作被其他人瞧见也只当是夫妻间的打闹,大家都笑了起来。唯有卢云谏的眼神不经意地从谢无猗身上掠过,恍然藏起一缕幽深。
“对了,”萧惟忽然话锋一转,“听三哥说卢相一直在为邛川战后抚恤的事操心,忙了一年还没忙完,是有什么问题吗?”
卢云谏盯着萧惟,神情淡淡。
“燕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前日老臣托您的事是不是已经忘干净了?”卢云谏捋着胡子,慢条斯理地道,“也是,燕王吃醉了酒,不然也不会忘了抓贼那档子事吧。”
萧惟满脸疑惑,半晌才想起来卢云谏那天曾托他去褚余风家中要名册,不禁讪笑着作揖,连声道歉,“哎,都是本王误事,辜负了卢相的嘱托,真是不好意思……”
卢云谏合袖还礼道:“是老臣冒昧相托,岂敢承殿下的道歉?”
二人面子上一笑,各自收了话头。
谢无猗冷眼旁观,见萧惟三言两语就让卢云谏开口把那夜的事揭了过去,既掩盖了她的目的,也避免了有心人说萧惟伙同贼人大闹褚府,看来他的确是连后路都算好了,单等着卢云谏主动接他的话呢。
呵,殿下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众人又叙了一阵,钟愈生性好动,早已急不可耐地要去活动筋骨。她穿着窄袖胡服,虽然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依旧身手不凡,she数箭都能命中靶心。萧婺宠她,就故意输给她哄她开心。几轮过后,钟愈把目光对准了一直站在场外的谢无猗。
“弟妹,来试试?”
谢无猗不能露身手,正想着要怎么拒绝,萧惟就已经绕到前面给钟愈赔罪,“三嫂饶了她吧,她的病才好不久,再说她不会射箭。”
“小林衡你给我让开哦,不然我把你跟你三哥挂在树上穿成串!”钟愈说话的语气简直与萧婺如出一辙,她直接逼退萧惟,笑道,“弟妹毕竟是巫女大人,没准能得巫堇相助呢。没关系,弟妹,过来玩嘛!”
谢无猗看了一眼萧惟,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接过钟愈的弓弩。她的弓不是很沉,谢无猗只能装作很费力的样子,颤抖着拉开一半,一边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初学打弹弓时那走形的动作。
余光瞥向萧惟,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摸了一块石子攥在手里,此刻正对准草丛中的一只刺猬。
啪——
刺猬受惊蹿出草丛,谢无猗被吓到,一下子撤了手。别说射中靶心,弓上的箭连一丈都没飞到。谢无猗不知所措地咬紧嘴唇,脸也浮上一层绯色。
毕竟是大病初愈,又是个不得宠的庶女,在场没有人会笑话谢无猗,萧惟则十分体贴地上前轻拍她的背,用甜得发腻的嗓音柔声安抚道:
“小猗昨夜累了,用不上力吧?”
萧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