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久未记起的名字浮现在谢无猗脑海中,她不由得紧紧握住左臂。恍若坠入冰窟,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钻入血脉,穿透胸膛,谢无猗的眉头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萧惟和花飞渡都发觉了她的异常,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专注地望着她。
良久,谢无猗才强忍泪意,一字一顿艰难地开口,“我爹府上随他一同处斩的名单……殿下有吗?”
萧惟起身,温柔地抚了抚谢无猗的背。
“等我。”
他前脚刚走,谢无猗立即抬手捂住脸,任眼中的灼热熨烫在粗糙的指缝间。
两年来,除了作戏,她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遇到事了,要么抛开不提,要么探查到底,谢无猗是个把利弊得失计算清楚就会去行动的人,因此她一直把哭视作弱者的表现。
可在参透眼前这个秘密后,她竟一时无法控制自己。
原来那不是意外,原来乔椿的结局早已注定……
肩膀被花飞渡无言地抱着,谢无猗用力地深呼吸,将纷乱的思绪压回心底。
这样也好,她或许又多了一条线索。
萧惟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把名单找了出来。彼时谢无猗的表情早已恢复正常,她快速扫了一遍,绝望又了然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看上去一切如常,但她眼廓浅浅的红晕骗不了人。萧惟有点担心,低声问道:
“上面有谁吗?”
谢无猗摇了摇头,“不是上面有谁,而是上面没有谁。”
她扯过一张纸,提笔写下几个词。
朱门,入耳,兔走。
花飞渡眨眼就明白过来,她跌坐在谢无猗身边,亦觉脊背发凉。
门中有耳为“闻”,走兔为“逸”,二十八的名字叫闻逸。
萧惟自然也解出了这个名字,但闻逸是谁?
“闻逸是我爹最最信任的门客。”谢无猗垂下眼睛解释道,“他懂诗书,口才好,我爹忙不开的时候,很多公务都是他帮着我爹处理。他教我念过几个月书,我记得他是北境厉州的口音……我爹曾在信里说,这次运粮他也跟着去了……”
谢无猗尚未完全平复心绪,说得有点乱,但萧惟已经听懂了。
闻逸教谢无猗读过书,说明他在乔府的时间不短。如果谢无猗的推断不错,闻逸是褚余风的死士,那他潜伏在乔府多年……
难道褚余风在那么多年前就盯上乔椿了吗?
不,这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