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州嗤了声:“原来你也有所求啊。”
云念:“这是师父的遗愿,我自然要替他完成。”
傅闻州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你得保证你出去能治好我老婆。”
云念点头:“这是肯定的,只要不是什么必死无疑的绝症,一般来说都可以治好。”
云念后面还说了一堆,傅闻州耳朵里只听到治好两个字。
想到柚柚的病可以治愈,他心情没来由的愉悦。
对着云念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之后几天,云念每天早晚帮傅闻州换一次药,重新包扎。
换药的过程疼痛难忍,就像是把全身的皮肤剥开再重新粘合,云念见他脸色惨白,额头青筋爆出,浑身都是冷汗,安慰道:“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地上换下来的布条还黏着坏死的皮肉,血迹斑斑,每换一次药,傅闻州都仿佛经历一次酷刑。
“好了。”云念低声说。
傅闻州长舒了一口气,眼眶充血,靠在软榻上缓缓开口:“第几天了。”
“三。”云念说:“其实你可以再休养几天,你身上的伤强撑着走出去也行,但需要极大的意志力而且迷雾森林路并不好走,会导致你身上的伤口加重。”
“嗯。”傅闻州从鼻尖溢出一声轻哼。
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云念不由道:“我的药只能让你勉强可以行走,你如果执意要走,到时候伤势严重,你会受很大的罪。”
傅闻州嗓音低沉,淡淡地:“没事。”
云念看他如此执着,不解道:“为什么?你夫人应该没这么快死,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推迟个十天半个月等伤好点再走不行吗?”
木窗没有关严,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裹挟着傅闻州一贯懒倦的声音:
“我这么久没回,她该着急了。”
傅闻州闭上眼,唇角微勾,笑意里有旁人窥不见的宠溺:“生气了怎么办?虽然她很好哄,但是我不想她生气。”
云念盯着男人被裹成木乃伊般的宽阔后背,不由怔住。
他能看出来对方是一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即使再狼狈,也难以掩盖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但每每谈论到他夫人时,云念总能看到他那张平常冷戾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以前师父常说,世人皆薄情。
云念挠了挠脑袋,转头看向装着云方骨灰的青瓷瓶,小声说:“师父,您教我的好像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岛上的时间极其漫长,傅闻州常在半夜被疼醒,又强迫自己睡下,只要睡着了,就能梦到宋青柚。
哪怕是梦境里短暂的一个拥抱,也能让他醒来后开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