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那斯提力斯。
这座雄城号称是人类最伟大的城池,在第二纪元已经修建,从远方眺望,其通体都是白色的建筑,所以又被称为白城。
白城是依山而建的梯级城市,背靠白色山脉,除了位于地面的城墙之外,山体之上还有着一层又一层的城墙和堡垒,而最上方是刚铎的王殿。
不得不说的是,这是一座看上去几乎无法被攻破的雄城。
但是此时,城内的气氛却并没有这么乐观,甚至算得上极为压抑,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远方被脚步声荡起的灰尘,那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军队,那些推着投石车的食人妖,以及那庞大的塔楼。
鼓声宛若他们的心脏一般沉重,酝酿了半年的战争终于来临了。
伯恩斯是一名普通的刚铎士兵,实际上,在半年之前,他还是一名农夫,他的父辈,乃至于祖辈,也都只是农夫。
他曾经搞不懂是什么样的战争需要像自己这样的人参战,他的手能握住锄头,但长剑却实在握不惯,实际上,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使用这玩意杀戮,他已经做过无数次噩梦,梦见自己毫无反抗地死在战场之上。
“坚守岗位!不要畏惧!”
有声音由远而近,那是正值壮年的摄政王,伯恩斯很少能够见到这位大人物,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自己刚被征军之时。
他看着摄政王骑着马在城墙之上驰骋,大声地发号施令,他看到这位大人物的面容坚毅,手中的长剑指天。
但是伯恩斯还是止不住地畏惧。
他听过太多的道理了,比如说如果战败,自己的家人将会被屠戮,自己的农田将会被践踏,自己的国家将会沦陷,整个世界将会陷入黑暗,他并非不能理解这些,但是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那些奥克的军队在白城前面的平原缓慢地推进,那太多了,伯恩斯很难去数得清奥克的数量,他觉得肯定不少于五万,而且全部身披甲胄,全副武装。
更让人畏惧的是,天空之中,盘旋着可怕的凶兽,它们的叫声让伯恩斯背上全是冷汗,简直想要捂住耳朵,而那凶兽之上所乘坐着的身影,伯恩斯只是瞥到一眼就差点握不住剑。
传说中那是索伦的爪牙,一种永远也无法杀死,永远也不会被击败的可怕的怪物,戒灵。
在鼓声和号角声之中,奥克的军队很快推进到白城之前,伯恩斯只觉得一阵耳鸣,然后漫天的箭雨从身后抛射而出,落在城墙之下的军阵中。
不少的奥克栽倒在地,但是他们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甚至将同类的尸体踩成了肉酱。
伯恩斯打了个寒颤。
“它们难道不会恐惧吗?”
他设身处地,如果自己站在那些箭雨的覆盖下,恐怕会吓得蹲在地上。
但是他很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奥克的军队有条不紊地组装好投石机,在要炸破耳膜的迸裂声之中,一块巨石朝着白城的城墙抛射而来。
风声,急剧的风声,伯恩斯抬头望去,那石块简直和自己家的房子差不多大,斜斜地砸在了自己不远处的城墙。
然后他看到不少的士兵直接被碾碎,城墙的砖四散飞溅,站在旁边的一名士兵头盔上传来一声脆响,然后脑袋一偏,便软到在地。
血腥味涌入伯恩斯的鼻腔之中,他知道这位士兵已经死了,很倒霉的被飞来的碎石砸死,他不知道对方以前和自己一样是农夫,还是其他什么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猝不及防地死去。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阴影笼罩过来,那些高大的塔楼被推到城墙边,伯恩斯可以听到奥克们残忍的咆哮声,塔楼前方的铁板重重地砸在城墙之上,大量的奥克咆哮着顺着铁板朝着城墙上攻来。
“接战!”
伯恩斯听到旁边的士兵怒吼着,朝着奥克们扑了上去,奋力地想要阻止他们,但是很快他就被斩断了头颅,更多的士兵涌了上去,组成人肉城墙。
“他们不怕死吗?”
伯恩斯很怕,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站在原地了。
也许大家都会死吧,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家乡,先死和后死没多少区别。
于是他大吼了一声,试图给自己振奋勇气,然后朝着最近的奥克冲了过去。
那名奥克正在应付另一名士兵的攻击,伯恩斯的剑很顺利地插入了对方的后背,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腥臭让伯恩斯想吐,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血性,他一下子觉得手似乎不抖了,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一扫而空。
只剩下劈砍,直刺,横扫。
这些半年来所学到的最简单的军用剑术。
头顶飞过的巨石与箭矢伯恩斯已经注意不到,周围到底有多少敌人他也没有心思去数,他甚至忘记了防御和躲避,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躲避的意识,只是凭借着最原始的血性在战斗。
运气很好,直到塔楼终于被推倒,他依旧站立着,周围的士兵已经少了很多,伯恩斯环顾四周,看到白城的正面城墙都陷入了战火之中。
而下方传来重重的撞击声,伯恩斯探头望去,奥克们正簇拥着一个巨大的,形状怪异的攻城锤,一下一下砸在白城的城门之上。
“顶住城门!”有人在竭力嘶吼着:“顶住!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