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来了好几个,急匆匆赶到时,都没下脚的地方了,水里的鱼也差不多被村民给瓜分完了,想再捞鱼,简直难如登天。
见状,王家人互相埋怨指责,差点儿没打起来。
还是王长江喝斥一声,把人给镇住了,宋红果带着俩小家伙从旁边经过时,正听到王长江沉着脸在训斥,“多大点事儿就吵吵起来了?不就是几条鱼吗?咱家现在差你们这一口吃的?隔三差五的就给你们割肉回来打牙祭,眼皮子咋还这么浅?”
闻言,宋红果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由恍惚了一下。
比起之前,现在的王长江简直像个陌生人,原本虽脾气暴躁,也颇多心思,但好歹还有乡下人的那种朴实本分,但眼下,一脸的戾气和阴沉,眼底也布满精明和算计。
这才多久啊,咋就面目全非了?
不是去黑市卖药吗,对一个人的影响就这么大?
还是经历了什么奇遇?
或者是王二妮的功劳?
她好奇琢磨着,远远听到王家有人抱怨道,“隔三差五的割肉,又进不了我们几个的嘴,哪回不是先紧着大姐吃?她吃剩下了,还有爷奶,轮到我们,也就喝点汤闻闻味儿,说我们眼皮子浅,我们倒是想跟大姐似的连肥肉都不稀罕吃,可谁给我们机会啊?”
这话落,立刻有人附和,“二哥说的对,谁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可咱家把我们几个当人了吗?明明都是王家的子孙,凭啥大姐吃肉我们只能喝汤?二哥还是男孙呢,顶门立户,还不如一个丫头片子金贵了?”
紧接着又响起一道酸溜溜的声音,“大姐可不就是金贵吗?跟地主家小姐似的,还得我们给她当丫鬟,天天陪着笑脸伺候她,也落不下好,今天为啥来晚了?还不是她又在家里作天作地的折腾咱们?她自己不稀罕吃鱼,也见不得咱们沾点光,真是太恶毒了。”
见越说越不像话,王长江拉着脸道,“行了,我不管你们心里对她有啥想法,就是恨的牙根痒痒,也得给我憋着,你们也不用觉得委屈,想想以前咱们过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还委屈吗?”
“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忘了以前吃糠咽菜扒树皮了?谁要是还不服气,那以后就别吃那些东西,毕竟那些都是她赚的钱买回来的!”
听到这话,王家人心里再多抱怨不满,也偃旗息鼓了。
没办法,虽是嗟来之食,可跟吃树皮饿肚子的痛苦比,谁也没那个骨气拒绝。
宋红果听了一出好戏,正琢磨着,赵振华带着几人从后面追上来。
两拨人打过招呼,赵振华给她介绍了崔大庆和赵振英,俩人便是崔建设和赵满田的爹,也是赵振华在村里玩的最好的兄弟。
之前,去别的生产队收拾孟志国,套王长江麻袋,都有他们的参与。
俩人都是高大魁梧的汉子,虽然也瘦,精神头却不错,庄稼人常见的暗色皮肤,略显老成,但眼神清明坦荡,一看就是正派人。
他们跟宋红果都不熟悉,也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不过还是客套的道谢,言辞之间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就因为昨天给他们家里的孩子吃包子,他们就觉得欠了她好大一份人情。
宋红果对俩人印象不差,也客套了几句,话里话外的都是没把那点事儿当人情,让他们不用放在心上。
双方尬聊了一会儿,还是赵振华有话要跟她说,这才同时解救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