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铃闻言,好奇的看过去,“不雨?”
栗氏点头,“是啊,不雨老先生的姓氏特殊,姓不雨,名川,可是当代大儒,也是翰林学士,最是清正不过,廉明公正之声,是陛下都亲自夸的。”
她哈哈一笑,“如今行止就跟着不雨先生读书。”
行止说的事于五少爷,于行止。
盛宴铃也是知晓不雨是姓氏的,她在书里瞧见过,只是极为罕见,没先到在京都碰见了。她颔首,正要继续低头做个娴静少言的姑娘,却余光一瞥,瞥见表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讥诮的弯起,像是听见了什么大笑话一般。
她惊讶看过去,就见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极为痛苦的。但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于行止跟着不雨川读书一事上,谁也没注意到他,他就又低下了头——若不是她觉得自己眼力向来好,脑子现在也是清醒的,怕是会以为自己看错了。
盛宴铃不解,却也不敢在这时候多问,更不愿意去窥探别人的痛苦,连忙低头。等她低头,宁朔这才将头侧开,装作看风景一般,看向了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一只麻雀跳到了窗棂之上,转身又飞走,就和很久很久之前,却又在他梦里重现无数次,迄今为止记忆鲜明的那年冬日一般——那年,冬日里刚下了第一场雪,他和父亲刚从蓟州骑马赶回来,便听闻太子惹了陛下的恼怒,被关在了东宫。
父亲身为太子太傅,当然要进宫求情,结果一去就没有回来。
他那时候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进宫打探消息,便将窗户打开,雪后初晴,一只麻雀落在了窗台之上,一点也不怕人。
他刚要走过去将雀儿赶走,就听管家慌慌张张的进来道:“少爷,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官兵,说要搜查咱们家。”
搜查什么?
管家哭道:“说是不雨川首告老大人贪污江南赈灾一百万两雪花银。”
不雨川……
宁朔回神,耳边依旧听着于夫人夸奖的话,“也是巧了,行止五日前做了一篇农文之书,被他瞧了去,便要收他做弟子。”
“我现在就希望我们家行止,将来也跟不雨川老大人一般,是个清正廉明为百姓做事的,将来也跟老大人一般进玉堂册哦。”
玉堂册,是举世名臣才能进的册子,不雨川已经被记了进去。
宁朔就低头,又露出了讥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