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转头看盛宴铃。
想跟盛宴铃说话实在是太容易了!她开开嗓子,问,“你跟你家先生怎么认识的啊?”
果然,刚刚还埋头苦做毽子的小姑娘瞬间抬起了头,脸上绽开笑脸,“我家先生是外来的。我们那条巷子很久没有搬进新人了,他一来,好多人去看热闹。我也去看了。”
她回忆了半响,五姑娘以为她要说好多话了,谁知道她只是肯定的道:“好多书啊!”
五姑娘笑起来,就连宁朔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五姑娘问,“后来呢?”
盛宴铃笑着回忆,“后来啊……”
“有一日晨间,我和徐妈妈从他家门前过,看见他躺在大树底下的躺椅上晒太阳。”
正是春日,绿树新芽,徐妈妈却撇了撇嘴,道:“怎么像极了枯木。”
想到这里,她心头颤了颤,认真的跟五姑娘和三表兄道:“徐妈妈胡说!她只看见先生像枯木,却没想过枯木逢春,也有发芽的时候。”
她努力比划,“先生的身边,是岭南百年的大树,先生的头上,是百年大树厚重的树冠,绿叶桑桑,斑驳树根,即便是枯木,也该有一线生机吧?”
五姑娘跟着她的比划,脑海里面竟然真的生出了一幅画:春光乍泄,细细微微,朝阳从百年大树的缝隙里透过去,晒在了一位俊美却行将就木的人身上。
朝日跟暮起沉沉的人缠绕在一块,矛盾又柔和。
她生起了一股作画之心。要是画出来,定然是好看的。
五姑娘也是爱书爱画之人,她情不自禁的把自己想的画面说给盛宴铃听,“咱们画出来吧?”
盛宴铃却瞬间哑巴了一样,摇摇头,“不能……不能画先生。”
五姑娘遗憾连连,“可惜了。”
盛宴铃也觉得可惜了,她只能坚强的道了一句:“反正,从那时候起,我就相信先生会发芽!”
五姑娘就又笑起来。觉得她形容得童趣又吸引人。宁朔也在她一句句话里回忆起了最初遇见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