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经见她脸色尚好,便笑得更加灿烂。
五姑娘却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好嘛,我给你让位置,是让你分散她精神的,谁知道你竟然跟她谈这个!
她呵呵一笑,笑得黄正经打了个寒颤,觉得宁家的儿女都带着些厉害在,宁三少爷如此,眼前的五姑娘也是如此。
黄正气心有戚戚,跟她哥交换了一个眼神:我跟你说过的,五姐姐脾气厉害得很!
两兄妹站在一块,往后面缩了缩。盛宴铃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知道五姑娘在气什么,只好小声解释,“黄少爷正在说他跟随明庭的过往。”
黄正经点头,还谄媚一笑,“是啊,我还准备再画一幅随明庭的画给盛姑娘了。”
姑娘喜欢他的画技和才华,自然是要努力上供的。
五姑娘听见这话,恨不能去死一死。她气急败坏,“可别画了!随家……不好。”
盛宴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带着些委屈的模样低头,“也好……是不好。”
哎哟哟!黄正经哪里受得了这个,马上道:“哪里有不好的,随明庭委实是个好画的人,当年鲜衣怒马,后来长袖善舞,自有一股神气在。画画么,最怕画成死的。想要画活灵活现的,就得要这股神气。我画了那么多画,也只有画随明庭的时候画得出精神头。不过这般的人世间罕见,难得很,一辈子都碰不见几个,盛姑娘之前想来也没有碰见过,如今看见我画的,定然是见猎心起,十分欣赏。”
盛宴铃的眼睛就一点点亮起来。她点点头,“是,是这样。我见过那么多人,画过那么多人,却没有像他这般的,我一画他,人就活了。”
黄正经立马顺着她的意思说,“正是这个道理!画人,最注重的便是画骨。画皮容易,画骨却难。有些人生就一副好骨头,自然要被人画画的。”
盛宴铃频频点头,“是,风骨最重,皮囊次之。”
黄正经见她如此赞赏自己,就有些得意,还有些碰见知己的舒心。一回头,却见五姑娘的眼睛愈发狠厉,看他好像看一个傻子,便觉得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好在他到底比五姑娘多吃几年饭,也不与她计较,也不多想,只继续道:“盛姑娘,我还见过随明庭幼年的时候,稚子图你想不想看?”
如今画画也有流派。比如说画仕女图的,便喜欢画闺阁中的女子和妇人,这般的画,女子大多在十五岁以上。
他跟盛姑娘如今画的随明庭,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若是非要有一个说法,便叫仕男图。
画女子的人多,画男子的人少,左不过是女人比男人美得多。人人追求美,自然没人看得上男人——反正买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