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两次的选择,在她眼里,是莫家对她的恩惠,所以等到现在,周家上门提前,她要还这份恩惠了。
她依旧爱重自己吗?爱重的。但她却被裹挟着要答应周家的婚事才行,不然,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宁朔都能知晓盛宴铃在想什么。她对莫姑娘是有些情谊在的。这份情谊最先源于莫姑娘跟她一样的姻缘坎坷,被人算计,后面是源于两人还身在囫囵之中,根本不能脱身。再者便是莫姑娘的开阔和通透,让她情不自禁的靠近,但靠近了才发现,若莫姑娘是夏日里的桃子,那果面已经被咬得坑坑洼洼了。
果肉坏了,果核还能长久吗?
她必定是忧伤这个。兔死狐悲,齿亡齿寒,大抵如是。
宁朔便用杯来比喻此事。他说,“这杯子里面待会也要倒入一些水,听闻倒入水多一些,用筷子敲打出来的音跟水少一些的音不同。”
他又喟叹一句,“做人的道理也是如此的。一生之中,有时候水多一些,有时候水少一些,哪里说得定呢?”
盛宴铃点头,“是,说不准,世事无常,常理也能打破……总是有惊喜的。”
宁朔闻言,倒是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姑娘是有些悟性的,便继续道:“表妹,水多时,能行船,水少时,淌着水而过,总是能过下去的。”
盛宴铃就又拿起一个杯子,“三哥哥,你有过不去的坎吗?”
宁朔点头,“有。”
盛宴铃:“是什么坎?”
宁朔仔细想了想,道:“仔细说来,应当是生死之坎吧。”
盛宴铃就笑,她酸涩的道,“什么叫做生死之坎?”
宁朔犹豫了一瞬,道:“人总是怕死的。怕死前明白生前所有事,不过是一场梦。怕死前在意之人没有安顿好,怕死前父母双亲兄弟姊妹们会为自己伤心,怕这世上的冤屈没有平,怕……怕辜负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