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又翻箱倒柜的找礼去了。
第二日又下了大雪,他将礼送到了栗氏那里,道:“我今日还要去不雨府里,就求母亲帮我美言几句了。”
栗氏高傲的点了点头,“算你还懂事。”
家里的男人就他和宁晨懂事点,栗氏对他还是有好脸色的,“放心,有我呢,宴铃最是听我的话。”
宁朔便冒着大雪出了门。一路往不雨府里去,倒是又看见了申池。他下了马车,笑着道:“申大哥,今日没有去卖货吗?”
申池:“没,近日大雪,出门的人少了,卖也卖不动,不若就收摊回家,闲着无事,便来看看老大人。”
他问宁朔,“那件事情有进展吗?”
宁朔摇摇头,“没有。”
“当年睦州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要找到谈何容易,但是也有迹可循,只是需要时间。”
申池叹息,“那就好。有希望就好。”
两个人到了不雨川府上,发现他又一晚上没睡,两眼通黑,也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即便是宁朔也心有不忍。他恨了很多人,但唯独对这位老大人恨不起来。
他叹息一声,走过去搀扶住不雨川,道:“先生,歇息会吧,这也急不来。”
不雨川摆摆手,“无事,我还撑得住。”
只是……
他喃喃道:“要过年了。”
过年了,六部就要例假,怕是此事要耽搁。
于行止扎着袖子出来,“先生,午膳要吃什么?我去做吧。”
近年关,厨娘也回去了。
申池就帮着他去劈柴,宁朔去烧火,三个人坐在厨房里。过了好一会儿,于行止才问宁朔,“你这般帮着先生查案——可知若是查出什么来,先生的后果?”
宁朔点了点头,“我知道。”
于行止一把刀剁在砧板上,“那你怎么想?”
宁朔将几根柴火塞进灶膛里,静静的道:“天地之间,自有道法。死去的人该留有清白,犯错的人该留有罪过,至于什么是清白,什么是罪过,自有他们自己审视自身,旁人无法影响。”
“先生他……也有自己的道,你我无法阻止,也无法影响。”
他看向窗外漫天飘着的大雪,脑海里浮现出不雨川刚刚已然苍老的佝偻身体,良久之后才道:“年后……也许就出真相了。彼时,若是真有其他的缘故,随家的鬼魂愿意放过先生,先生自己呢?”
于行止一刀又剁在砧板上,“宁朔,我原以为你是个性情温和讲理的人,但没想到,你还如此冷血无情。”
宁朔就笑了笑,将手里剩下的柴火塞进火里,他站起来,道:“若我是随家人,我也会原谅先生的。只是随家死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人。”
那些鲜血横肆在写着宁府的宅院里,是最无辜的奴仆。他和父亲反而不是死在那里。
“行止,先生有先生的道,你我不用妄加干涉,最后结果如何,都是先生心甘情愿的。”
申池也听懂了,他开始惶恐起来,“要是进展顺利的话,也就是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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