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最后,陛下也没想过要他的命,只是被晋王夺了去而已。
他沉声道:“伴君如伴虎,他从一开始,跟镇国公走的就是不同的路。而陛下之所以让他走这条路,不过是欺负他没有家底,必须走罢了。”
“诚如先生所说,镇国公即便是扶持太子的人,即便是把女儿给了太子的人,但因为是百年世家,他也可以抽身离开。”
“这样的人,陛下不信他会诚心诚意对太子,也忌惮他最后会挟太子以令诸侯,所以,他选择了更加忠靠的随伯英,选择了没有底气的随伯英。”
不雨川没想到宁朔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对这个学生越发欢喜,“是,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确实是如此。”
所以,不雨川眼睁睁看着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成了一个权臣。
“当随伯英成为权臣的时候,他是有可能去做这件事情的。因为景泰十年,睦州一带就开始发生灾害,洪水冲洗了所有的商铺,他的银钱断了。”
“而恰巧,陛下又升了晋王的舅舅做睦州巡查,开始巡查南边事宜。”
“两边的压力一上来,景泰十一年,当五百万两白银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能贪下一百万两,也是有可能的。”
“有时候人一个念头,就能做出一件事情来。我能相信随伯英有这个念头,但我也不相信他会用。管家就说,他果然没用。”
“他怕。他内心不安。”
宁朔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所以,先生推测一番,我觉得这也是符合随伯英性子的。”
不雨川点头,他闭上眼睛,“但直到这时,我也只是怀疑而已,让我相信此事为真的,是棠溪。”
“棠溪就在那座院子里,她身子不好,指明要小溪妆休养身体,随伯英便不好拒绝。她住进去之后,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我在她死前曾见过她一面。”
“我问她,随伯英可知道库房里的一百万两白银,她点了头。”
宁朔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
他不可置信,“不可能!”
不雨川轻声道:“我当时没有怀疑,没有想过不可能,我只是觉得证据不足,不能抓捕。”
“又过了几个月,我找到了更多的证据,比如说江南那边的贪污官员,他是如何用石头换银子的——等他从蓟州回来,我就首告他贪污,当时,我很痛快,我是搀了私心的。”
“于是,我跟陛下说了此事,陛下才那么快下了旨意。”
宁朔眼前一黑,他咬住舌头,嘴里有了血腥味,这才微微清醒,“那先生为什么如今又怀疑随伯英是无辜的呢?”
不雨川就看着窗外,静静的道:“因为我害怕,害怕这个局太大,害怕随伯英碰见棠溪也是一个局,害怕棠溪也被人误导——”
“我害怕最后的最后,我的一己私欲,成了我挥向别人的大刀。”
“我当时——确确实实,是嫉妒着随伯英得到棠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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