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氏看着挡在前头的丈夫冷了脸,“你也是揣摩陛下心意过了几十年的人,怎么连这点子道理都不懂,若是咱们家不去,那才叫陛下冷心。”
宁国公犹豫不决,“这回不同于往日,这回不雨川是自戕在陛下面前,我猜着还是因为随家的事情,宋渭南是丢出来顶锅的,这幕后的凶手……”
他猜不准。
是谁?镇国公?伍庆元?还是江南哪个世家,西北哪个世家……又或者是……陛下?
他甚至害怕别人揣测自己。
他也是有能力做下此事的。
可以说,不雨川之死已经给众人下了一根刺,包括陛下。
所以他才犹豫。
何况,宁国公府已经有一个宁朔陷进去了。
栗氏便骂道:“你真是身在局中不知局,如今事情已经明了,无论是谁,陛下心里都有数,不雨川也有数,也许咱们家朔儿也是知情的!”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露出一个诚字。咱们家世世代代不就是如此做的才一代代相传吗?”
“对待宋家,我还尚且去牢狱里宽慰和送些吃食,对待儿子的恩师,我若是不上门,就要被人看不起了。”
“不仅我要去,你也要去,咱们家的人都要去。”
宁国公被骂得一愣,而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到底不是个蠢人,方才只是被不雨川的死训影响到了,如今想想,确实是栗氏说的道理。
家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不雨川府里了,想要独善其身不再可能,还不如陷进去。
栗氏见他松口便松了一口气,“国公爷,虽然咱们家一直独善其身,但终究是要将诚字写在前头的。你平日里为了在陛下面前显示忠诚,这个避嫌那个避嫌,但是恩师之家,是能够避嫌的吗?”
宁国公一咬牙,“听你的,全家去。”
栗氏笑起来,“这才算是活得痛快!快些走吧,朔儿去报丧,宴铃独自操持丧事,她哪里懂那些哦。”
宁国公就对宁朝道:“朔儿报丧来家中,你扶他起来。”
得留一个人在家里。
宁朝点头。
二少夫人:“事出突然,怕是不雨府里没有多少碗筷,儿媳这就搬送咱们家的。”
栗氏:“好,你带着小五去,我先去不雨府帮宴铃。”
二少夫人和五姑娘点头离去了。
……
于家。
于夫人焦虑不安,于大人难以抉择,一个婆子飞快的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大人,夫人,去了,宁国公府一家子都去了。”
于夫人大喜,“那还愣着做什么,只留下一个人等着报丧,其他人跟我走。”
……
东宫,太子妃提着一把剑压在太子的肩膀上,冷脸道:“寿客,别叫我说出难听的话来。”
“不雨老大人是为了太傅而亡的,你的良心可长全了?”
太子却担心:“可是父皇很是愤怒……”
太子妃讥讽道:“你若是死了,陛下也会愤怒的。爱之深,责之切,你到底懂不懂?”
她提着剑往前走,太子却在后头突然说了一句:“但当时太傅死去,父皇并没有发怒……”
太子妃脚步一顿,转身,回头,“所以说,太傅这一生,并不值得。”
太子明白过来,颓然而坐。
“父皇……你到底,把太傅当做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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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