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肯定也意识到这一点,此时她既有离别的哀伤,可能还蕴含着对自己感情付出得不到同等回报的自怜吧。
此时作为恒山派的掌门令狐冲不再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如同他的服装,终于不用穿那套松松垮垮的坎肩不象坎肩,披风不象披风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稳重、整齐的长袍。
所以他在走上巨石的时候,不可能象往日的跳脱和随意,而是一手向后搭在后腰,一手撩着下摆,步伐踏实稳健。
看到这一幕,黄健中满意地点点头,这些细节方面的处理,李唐每次都相当到位,甚至都不用提醒。
他走到许情身边站定,动作潇洒地一甩长衫的后摆,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倾听这琴声,目光从许情弹奏的琴弦慢慢转移到她的脸上。
此时大摇臂上摄影机的镜头用李唐的主观镜头拍许情的侧脸。如此堪堪避开她额头凸出的那一点痘痘。镜头中许情的侧颜是绝美的,此时的她酝酿已久的情绪终于到位,就见她眼睛都不眨,大颗的泪珠就从眼中掉落,直接砸在弹奏的琴弦上,又在白皙的脸颊上滑落。
“盈盈!”
此时镜头快速地给到李唐的脸部特写。
他并没有所谓的惊诧莫名或者大惊失色的夸张的脸部表情。而是先用眼神传递出两个层次的情绪,先是微微一愣,继而诧异。因为此时的令狐冲并不知道任盈盈要离开。
随即便是诧异的眼神所带来里的脸部表情微微的动容。
“盈盈!”李唐又轻轻唤了一声。
只见他凑近许情,双手搭在许情的肩膀把她的身体轻轻扳过来。
而此时的许情早已梨花带雨,湿漉的睫毛,颤抖的嘴唇似乎无一不在诉说心中无尽的委屈和不舍。
如果是电影,到这里刚刚好。但电视剧嘛,台词为王。
李唐此时托起许情的小脸,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许情抓住他的手,强笑着嗔道:“伱现在是恒山派的掌门,还这么没规没矩的!”
李唐拉着许情的手,洒脱一笑,四十五度仰望道:“普天之下掌门人当中,恐怕恒山派掌门最为莫名其妙。”
许情则情意绵绵地仰望着他,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连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对你也是礼敬有加,现在还有谁敢瞧不起你啊!岳不群把你逐出师门的事,你永远都不用放在心上……”
尽管许情都是安慰的话,但李唐此时表情却变得落寞,一方面是对从小成长的华山派的卷恋,但更重要的还是心中对小师妹的不舍,师妹成rén • qī,绿帽心中留。
许情则继续劝他道:“恒山、华山两派向来齐名,难道堂堂正正的恒山派掌门还及不上一个华山派的弟子吗?”
说到底还是任盈盈不了解令狐冲,大凡写意洒脱的人,其实是最感性的。如同《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一直深爱黛比的盖茨比那样,令狐冲为了小师妹能做任何事情,何惜一个恒山派掌门的位子。
另外华山派对于令狐冲来说就是一个家的概念。家对于一个从小流浪被师傅师娘收养的孤儿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在这场戏中无论是作者金庸还是编剧都非常好的把握了令狐冲此时的心理。
只见李唐自嘲地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道:“盈盈,我真该谢谢你!祖先生他们说,你怕我一个大男人当尼姑头不太体面,所以才让他们来投入恒山派的。”
说着,他还笑着朝许情拱手道:“这些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江湖朋友,要不是你圣姑有令,怎么可能上恒山受那许多清规戒律呢!”
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最开心的事大概就是自己为对方的苦心付出能得到对方的认可。
此时许情当即破涕为笑道:“你做他们的盟主去攻打少林,他们是佩服你才来投靠你的……”
但说着说着,却又情绪落寞道:“与我无关!”
刚到这里,就听到对讲机里传来黄健中的声音:“停一下!”
“刚才这一段非常好,就是许情你刚刚这个转折稍微生硬了一点,最好再收一点那就更好了。”
黄健中是个鼓励型的导演,演员出错或者演的不好,一般不会当面批评,而是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进行分析探讨。其实他和张大胡子如果配合好的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绝对是最佳拍档。
当然之前和邵斌的冲突,完全是老头被逼急了。
许情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举手道:“导演,我知道了,再来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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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