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院长，其实……”见杨院长没有说话，陈舟主动说道，“我也想过在毕业之后，立马回到国内，参与国内的研究工作。但是，经过仔细的考虑之后，我还是延缓了回来的时间。”
“虽说我才出去一年，去过的地方，也不算多。但是每到一个地方，我都认真比对过这个实验室，这所大学，这个研究机构的特点。”
“一方面，肯定就是为了增长我自己的见识，多一些课题研究的经验，多一些与世界接触的阅历，为我今后的计划，打好基础，做好铺垫。”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和国内进行对比，从硬件设施，到软件设施的对比，还有研究环境的对比。”
“说实话，国内的学术研究环境，虽然在变好，但还是差了一点感觉吧……”
“就拿燕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国家实验室来说，有着全世界最大的Jψ事例样本，却并未在胶球一事上，有太大的声音，这里面的原因，可能不是研究人员的能力不足可以解释的。”
“而且从这两天的学术交流来看，主动发言的研究人员也实在太少，就像是只听不思考，完全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一样。”
“可能我说的比较极端，我想的也比较极端，实际情况，肯定比我所想的要好很多……”
这些话，可以说是陈舟的肺腑之言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如数告诉了杨院长。
听完陈舟的话，杨院长的心里，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只不过，他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跟陈舟说了。
想了想，杨院长说道：“多走走，多看看，多长点经验，确实是好事，尤其是在你这个年纪，能够有这样的学术成就，能够有这样的交流机会，更是应该如此。”
陈舟看了杨院长一眼，却并未搭话。
他想听的不是这些。
杨院长自然也知道，他忽然话锋一转，轻笑着说道：“陈舟，要不要出去撸个串？”
陈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啊！”
两人于是立马出了宾馆，就近找了个烧烤摊。
撸串嘛，自然是要喝点啤酒的。
而且，普通人撸串要干嘛？
闲聊吹牛嘛，啥都能说。
因此，两杯啤酒下肚，杨院长也算是放下了“顾虑”。
“陈舟，其实从你拒绝普林斯顿，拒绝麻省理工，拒绝这一路走来的高能物理实验室，就已经稳住了我们大家的心，我们都相信，你迟早是会回来的。”
“可没办法，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话，就很烦的那种话，越想越烦。我今天就来找你了，就想搞清楚，你到底什么打算，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陈舟咽掉嘴里的五花肉，笑着问道：“那现在呢？”
杨院长嘿嘿一笑：“现在啊，不烦了，你的一番话，算是完全把我说明白了。”
说着，杨院长端起酒杯，跟陈舟又喝了一个。
放下酒杯后，他又说了句：“我啊，现在就等着你回来，看他们怎么被打脸！”
陈舟看了杨院长一眼，杨院长也正看着他。
“没事，喝酒了，酒后说的话，都是胡话……”杨院长哈哈大笑起来。
陈舟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其实挺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直觉里，认为的那样。
杨院长继续说道：“我啊，是被领导派过来的，参与你们的学术交流活动，跟那个付主任，你知道吧，就是燕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国家实验室安排接待你们的那个主任。”
“嗯，我记得他。”陈舟点点头，笑着说道，“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主任，杨院长你这才是副的。”
杨院长并没在意陈舟的调侃，只是不屑地说道：“屁！就他？一个靠关系爬上来的而已，没有关系，啥也不是……”
“陈舟，我跟你说，我今天为什么那么急切的想知道你的计划，也全赖这个人……”
“我上午到正负电子对撞机实验室时，就是先去找的这个人。结果这个人，正在拉着几个不好好搞研究，跟他一样，老想着走捷径的人，在讨论你。”
陈舟问道：“说我什么？”
杨院长说道：“说你啊，又是一只白眼狼，拿着国家的科研基金，却做着外国的科研项目，还帮着别人的实验室，光荣退休。”
“还有啊，说你之前都是逗小孩玩的，毕业之后，肯定不会回来了。要是他们，在有了你这样的学术成就和学术声望之后，也肯定会选择更好的地方。还回来干嘛呢？”
听到杨院长的话，陈舟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多说什么。
杨院长看了陈舟一眼，端起酒杯，又跟陈舟喝了一个。
放下酒杯，杨院长又说道：“另外就是，他们其实是被实验室领导安排，要跟你接触，努力把你留在实验室。只不过，这个付主任自己，并没有那么想要留下你罢了。”
“毕竟，你这样一个超级天才，留下来，是会带来很多变数的。而且，依照你申请的国家‘万人计划’的课题来看，他也十分不喜欢你的课题研究方式。”
“所以，他就找来几个研究人员，准备假意邀请你，然后在你拒绝之后，就开始大做文章。”
说到这，杨院长问道：“他找过你没有？”
陈舟：“找过了？”
杨院长：“那你拒绝了？”
陈舟：“拒绝了啊。”
杨院长摇了摇头：“好吧，看来真的像我说的，得等着你回来，看他们怎么打脸了。”
陈舟不置可否，反而更好奇对方打算怎么做文章。
杨院长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依靠自身的身份和自己的影响力，出来搞一个‘亲身证明’……”
陈舟笑道：“证明我不会回来了吗？”
杨院长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然后通过舆论的方式，把你的名声搞臭。怎么说呢，华国人的记性总是短暂的，更多的喜欢追逐眼前。所以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的。”
“不过，我听他们的想法，暂时应该还不会放消息出来，估计会等到你离开华国之后。到时候，你可要面对不小的舆论压力哦。”
陈舟咬了口中翅，这是他吃烧烤时，最喜欢吃的食物。
嚼了嚼嘴里的肉，咽下肚子，陈舟笑着说道：“留言而已。”
杨院长愣了一下，旋即大声笑了起来。
他很希望，也很期待。
看到陈舟回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