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即墨瑶将剩下那只左袖挥舞得疾风呜呜作响,清卿闭上眼睛,也听得这一只单袖与方才双袖其上相比,少了几分顾忌,多了些你死我活的拼命架势。
塔明王方才砍出的一刀本也没打算就此收回,而是沿着光路继续探向前,想试着一鼓作气,把掌门的两条长袖尽皆劈个干净。谁知即墨瑶的单袖反应敏捷非常,不过偏转手腕,就让袖子边擦过了粼粼寒光的刀锋。
随即袖口一转,反倒猛地抽在塔明王手腕之内。
“一刀!”
若非摊上个功力深厚,不可同常人而语的对手,只怕早就被即墨掌门这长袖一劈,把弯刀摔在地上。不料塔明王的刀尖不过是“嗡”声一响,竟让雄厚的内力贯穿手臂,即墨瑶的单袖打上去,倒像是轻轻挠了个痒。
若论修习功力,即墨瑶比清卿大不了几岁,纵是生平刻苦,又能有多深厚的内功?不过是塔明王不出手一震,便被自己的袖子弹回几步,连连后退,险些咳出一口血来。
那刀光丝毫不让,顺着掌门后退的方向步步紧逼,直向即墨瑶眼前而奔。
即墨掌门舔一口嘴角涌出的甜血,拼尽全身力气侧过刀刃,让长袖抵在刀柄之上,这才容得自己旋开半个身子,擦着刀刃,闪在刀柄之下。
“二刀!”
呼呵话音刚落,便见得那一刀挑开了即墨瑶的发绳,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三刀!”
眼看着自己又是第三刀没能闪开,即墨瑶把长长如水的袖子垂在地面,自己扶着身子,微微喘气。杨诉走上前,扶住掌门身子,在她后背轻抚几下。
即墨瑶推开她手,抬起头,不让泪水流到脸上。
环顾四周,清卿只觉得那风沙卷起的尘埃吹在脸上,脸颊生疼。女人轻柔的动作被清卿尽收眼底,清卿越看,却愈发觉得不寒而栗——
武陵墓的主人,分明在帮着那北漠的王!
许是前三刀没能被即墨瑶闪开时,清卿便起了疑心。若说即墨掌门和塔明王要争个胜负死活,那年轻的掌门必败无疑;若是塔明王要求掌门连闪三十刀三百刀,那便是老掌门来了也够呛。奈何这不过区区三刀之数,即墨瑶如何能连着两次都躲不开?
直到清卿沉思间一低头,才发觉,脚下流沙正悄然不知间,向着异样的方向滑动。
塔明王只见自己出手间,已然把掌门逼出了内伤,便就此回刀入鞘,等着掌门自己认了输赢。不料即墨瑶长袖拂过嘴角,带着隐隐一丝血迹,又重新把一只单袖抖落身前。
“好个即墨……”清卿心下暗自赞叹一声,“不愧是逸鸦漠的掌门!”
见即墨掌门仍是纠缠不休,塔明王不禁心下厌烦,手下也不愿再留着什么余地。见那长袖泛着水光隐隐闪过眼前,登时扎稳了步子,把那刀锋贴近胳膊肘,从下向上猛然提起——
年轻的掌门想大叫一声“不好”,却已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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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了。
直到长袖划过一道白光,即墨瑶才发觉,塔明王竟将刀刃藏在自己的长袖之下,自己挥舞方起,那刀尖登时便现了原形,斜着向上便冲着自己的左胳膊挟风而砍。
那跃起一瞬抖动的风声,连塔明王身旁守卫的汉子也听得刺耳。不少人心下想着:
这一刀下去别说那长袖,只怕掌门的半只胳膊都要飞到天上去。
还不等刀光全然挺在半空,即墨瑶望着自己来不及收回的水袖,长叹一声,闭起眼。只道,爹爹为自己留下如此大一个逸鸦漠,终究是要错付在自己手里了……
不料,自己闭眼之时,却并没听见什么刀锋斩袖的声响。
偏偏自己不信能有什么转机显现在最后关头,即墨瑶非但没听见利刃划过空中的厉声响动,反倒觉得自己长袖一滑,不知擦过了什么东西去。睁眼定睛一瞧,竟是塔拉王脚下一个歪斜,手中持刀不稳,任凭刀身侧着长袖歪向一边。
“一刀!”
众汉子看着,也觉惊奇,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果真是大意失荆州!即墨掌门才不管那塔明王是为什么踩开了歪斜的一脚,便是乘胜追击,侧开袖子闪过一刀,袖口直指北漠王双目而去。
“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