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先是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贺莲芳被赵曜弄糊涂了,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二叔,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赵曜为难地抓了抓头,“我从小就不亲近父皇,忽然让我亲近他,我做不到,而且真的很别扭。”
贺莲芳没有见过赵曜跟皇帝相处的画面。不过,他听赵曜这么说,有些理解他的意思。
“说到底,你还是不敢亲近。”
赵曜听了,微微怔了怔,旋即kua • xia肩膀说:“有可能吧,其实我并不怕父皇,但是要让我什么话都跟父皇说,就像我跟二叔你这样,我做不到,就是觉得怪怪的。”他明知道父皇是疼他的,但是他就是无法跟父皇像跟二叔这样亲密坦诚。“说实话,我宁愿父皇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对我这个小儿子毫不在意。”
贺莲芳在心里笑话皇帝。他一定要把这番话告诉皇帝。
“这么说,我这个儿子好像很不知好歹。”但是,他真的觉得怪。
贺莲芳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曜,旋即一针见血地说道:“你就是怕,怕你父皇对你的宠爱是假的,怕你父皇对你的疼爱是一时的,你还怕你跟你父皇亲近后,你父皇又不跟你亲近,所以你宁愿你父皇从来没有宠你。”
“是这样吗?”赵曜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说你不在意你父皇疼不疼你,其实并不是这样,你小时候真的没有想过你父皇为什么不疼你吗?真的没想过像代王那样得到你父皇的偏爱?”
赵曜被问住了。他过了会儿才说道:“或许有想过吧。”不过,他不记得了。他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脑子里多了另一个人的记忆后,不太记得生病前的事情。
“你害怕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父皇是皇帝。”贺莲芳道,“伴君如伴虎,所以你不敢跟你父皇亲近。”
“啊,是这样的吗?”赵曜想了想,觉得贺莲芳这番话说的有些道理。
贺莲芳在心里叹道:没想到这孩子的戒心这么重。
“你这么想也没有什么不对。”
“那我这么想是对的吗?”方才这些话,赵曜都没有跟梁嫔说。
“对的。”贺莲芳笑着说,“你以前怎么对待你父皇,你日后还是怎么对待,不需要特意改变态度。”
赵曜觉得贺莲芳说的对,但是好像又不对。
“二叔,我这么对父皇真的好吗?”他感觉自己有点白眼狼。
“很好。“贺莲芳劝说赵曜道,“你要知道一件事情,你父皇首先是大周的皇帝,随后才是你的父亲。你就算跟你父皇亲近,你也不能什么话都跟他说。”
赵曜有些听懂了,但是又有些不太明白。不过,二叔的话是对的。
“我知道了。”那还是跟以前一样吧,他没必要特意去跟父皇亲近,跑去问父皇一些事情。
“你不敢跟你父皇亲近,怎么敢和我亲近?”贺莲芳自认为他看起来不是一个亲和的人,大多数人看到他都会惧怕他,很少有人敢接近他。
“我觉得二叔你面善啊。”
“我面善?”贺莲芳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说他面善。
赵曜笑嘻嘻地说:“对我来说,二叔你是面善的,让我忍不住亲近。”
他的这句话,勾起了贺莲芳的回忆。他记得第一次见主公的时候,主公对他说的话是“这孩子看起来面善,与我有缘”。
“我并不面善。”
赵曜点点头,赞同道:“对其他人来说,二叔你肯定不面善。”
贺莲芳不想再说他面不面善这件事情,转移话题说起靖阳侯府的事情。
这段时日,靖阳侯府很惨。虎落平阳被犬欺,靖阳侯府被欺负的有些惨。
虽然靖阳侯的门客有手段,但是除了庶长子,没人听他的话。再者,庶长子的话,其他人也不听。
庶长子在靖阳侯府没有什么威严,镇不住其他人。靖阳侯府除了被其他世家趁机欺负,族人还内讧了起来。其他庶子想趁机夺权,旁支的人也这么想。
正说话间,管家走了进来,递给贺莲芳一张纸条。
贺莲芳看了后,眉头皱了一下,道:“靖阳侯重用的门客被赶出府了。”
“什么,被赶出靖阳侯府了?”
贺莲芳意味深长地说道:“庶长子病了,现在靖阳侯府由第四子掌控。”
“不意外。”靖阳侯府的庶长子没有威信,其他庶子不服他很正常,想要取而代之他也不奇怪。“看来,今天靖阳侯府上演了一场大戏啊。”也不知道八哥他们有没有找到靖阳侯府勾结匈奴的证据。
又跟贺莲芳聊了一会儿,赵曜这才离开。
等他走后,贺莲芳立马把他那番话传给了在宫里的皇帝,并且狠狠地笑话了皇帝一番。
皇帝看后,气的直骂赵曜“小没良心”。
“皇上,十殿下做了什么事情惹您这么生气?”
“这臭小子跟贺莲芳说宁愿朕不疼爱他。”皇帝心里又气又委屈。
“不可能吧,十殿下怎么可能说这番话,肯定是那位挑拨离间。”
“一定是这样。”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朕现在就去找他。”
当看到皇帝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贺莲芳一点也不意外,并且非常大声地嘲笑他。
赵曜:是真的怪。
皇帝:臭小子,哪里怪呢?
贺莲芳:在你儿子心里,你这个父皇还没有我这个外人亲近,哈哈哈……
皇帝: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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