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河南道,主要包括后世HEN省的淮河以北,SD省大部和HEB省南部少许,囊括了著名的黄泛区。
“那么,缺少的这三十万石粮食,诸位可有办法筹措上来?”
听房玄龄说完,李世民也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那可是三十万石粮食,不是沙土随手就可以抓一把的。
“房相,可否削减一下灾区饥民的用度?粮食省着点儿吃,也许就不需要这么多了。”
看到没人说话,坐在一旁的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说道。
“哎,孔祭酒有所不知,方才说的那个数目,房某已经是往少了报了。再说,大雨过后势必要进行灾后的重建,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恐怕灾后重建就是一句空话了。”
不是孔颖达智谋不够,实在是因为他并不在相关部署任职,不像房玄龄考虑的那样周全。
“雉奴,你可有什么想法?”
冷不丁的,李世民瞅见了在一旁看戏的李治,就随口问道。
“父皇,有诸位朝中贤能在此,儿臣如何敢放肆?再说,儿臣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怎能……”
“哈哈,晋王殿下何必如此自谦呢?有志不在年高,古之甘罗十二岁就能拜相,晋王殿下也是十二,岂能让古人专美于前呢?”
好嘛,这个孔颖达自己说了条不着调的建议还不算完,居然又在一旁给李世民帮腔,这是在挤兑李治吗,还是心疼他那“正气歌”呢?
“嗯,前几日老夫去见了叔宝,听说叔宝说晋王殿下少年老成,胸怀四海、腹有良谋,老夫也想听听晋王殿下有何高见?”
魏征也在一旁说话了。
作为当年瓦岗山上结拜的大哥,虽然是一名文臣,跟那些武将走的不算太近,对排行第二的秦琼却始终是另眼相待。
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李治就知道今日这局是跑不掉的。
“好吧,既然诸位叔伯都想看小子献丑,那小子就斗胆胡言几句,行不行的通,小子也顾不得了。”
见这老几位,还真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李治索性就豁出去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首先要解决的是粮食问题,那么哪里有粮食呢?”
缺粮显而易见的事情,这算不得什么高见,只是哪里有粮食,这个问题倒是让在座的几位大佬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道李治想表达什么意思。
“粮食,灾民手里一定是没有的,即便是普通的农户,也未必能有多少余粮,而户部也只能挤出来十五万石。”
“雉奴以为,剩下的三十万石可以从两个地方出,一个就是官府的那些‘战备粮’,好在一两个月新粮就能下来,虽然杂粮居多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
“另外一个,雉奴以为才是我等更应该考虑的,就是‘借粮’,甚至可以让人‘捐粮’。”
“大唐可不是真的没有粮食,而是说粮食不在平民和官府的手中罢了。”
李治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晋王殿下的意思,是说那些门阀世家?”
房玄龄最先明白过来,他出身清河房氏,在当地也算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世家。
不过比起当世最顶尖的“五姓七家”来讲,差的就太多了,比如房玄龄的夫人卢氏,就是出自范阳卢家。
房玄龄是出了名了“怕老婆”,出了自身性格谦逊之外,就是卢氏夫人的身后,有着庞大的范阳卢氏做后盾。
不过,李治要想打这“五姓七家”的主意,恐怕就有些痴心妄想了。
“房相果然心思敏捷,小子所说的就是以‘五姓七家’为首的门阀世家。”
见房玄龄问的有些不确定,李治就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
“父皇,听说您让人编纂的‘氏族志’已经基本完成,马上就能刊印明发天下了?”
话锋一转,李治竟然问了李世民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哈哈,是的,折腾了这么多年,‘氏族志’也该与世人见面了。”
“氏族志”是李世民登基后,一直在酝酿的一件大杀器。
唐朝初年,士族门阀主导控制社会的重要条件之一,是以血缘垄断了选官权,出现了以血缘家庭而非现行权力评判家格的标准。
例如,家中gāo • guān少的崔姓、卢姓都是一等大姓,而李唐皇族却只是四等姓。
因此,李世民明确命令,“氏族志”评定家族等级的标准不是血缘家族,而是以现有官员爵位等级为标准。
这就大大降低了,许多在朝廷中没有官吏爵位的山东大姓地位,比如崔姓就被降为了三等。
这样的“氏族志”颁布后,山东、江南士族门阀必然会遭受重创,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如今的国家重器是掌握在李世民的手中。
“不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预计两个月之后,‘氏族志’就能公之于众。”
听到儿子说的是这件事情,李世民不由的有些兴奋。
“父皇,大唐的爵位是授予那些对大唐有功之臣的,或是征战沙场、或是任职中枢、或是牧守一方。”
“但凡有突出贡献者,我大唐从不吝惜爵位,那么可否拿出几个爵位,用在这次赈灾筹粮上呢?”
李治的话说的很慢,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明明白白的。
“晋王殿下的意思,难道是要卖官鬻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