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士望皱了皱眉:“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这么快就另攀高枝了!那你接下来要对付他可不容易了!”
刘立诚有些心累地摆摆手道:“如果仅仅如此,那我直接将他的百户所人手全部调走,他想光凭自己一个人在东厂那里,能得到多大的重视?”
邵士望点了点头,那倒是,没有了手下的锦衣卫,那就只是一个空有武力的粗鲁武夫。
“但是”刘立诚话锋一转,道:“但是近日一早,东厂那里动作频繁,就在半个时辰前,更是组织了大部分的人手,进入了承平坊!”
“承平坊!”邵士望眉头更紧,那里可是王公勋贵和顶尖大臣居住的地方,不论是大宅还是小院,能在那里居住的都不是什么小官。
“敢在那个地方布置人手,说明东厂已经找到了关键的线索,关键的嫌疑人,而锦衣卫这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刘立诚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邵士望皱着眉头道。他和刘立诚的合作关系源自于那位拓跋云汉的义子,同时邵士望也希望和刘立诚建立关系,这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有好处的。双方合作的话,能够在锦衣卫内部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刘立诚苦笑一声道:“我的人脉没有邵兄那么广,我这次找邵兄主要的目的,就是代替武帝城和你谈合作!”
“武帝城!”邵士望眸子一凝。
刘立诚笑了笑道:“我知道邵兄背后是信国公,而信国公的背后是秦国公。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邵士望默默点了点头,他的这点背景,帝都中有大把的人知晓,只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口。
刘立诚继续道:“小弟我现在的局势很不妙啊,我在锦衣卫本就独木难支,现在更是连下面的人都搞不定了,宗门对我一定非常失望。但小弟我不想坐以待毙,这次的案子就是一个关键,能够破了这案子,小弟我就还能继续在锦衣卫待下去。”
顿了顿,看邵士望没有任何表示,刘立诚只好把自己的条件都摆到台面上:“邵兄,你在勋贵圈有着不俗的能量,想来有办法搞清楚东厂那边查的情况如何了。而我作为回报,一定会将秦国公的义子接来帝都,同时我将全力支持邵兄,争一争指挥同知的位子!”
“寇刚?他可不好对付!”
刘立诚神秘地笑了笑道:“拖他下水我们没有法子,但是让他升一升,却是有办法的!”
“怎么说!”邵士望终于露出了意动的神情。
刘立诚道:“燕山右位的指挥使旧疾复发,卧床已经有半月。我们有法子,让寇刚这位指挥同知升级,到燕山右位充任指挥使!”
“你们怎么可能做得到!”邵士望不敢置信,因为寇刚是文臣的代表,是文臣安插在锦衣卫的钉子,文官集团怎么会轻易让人将自己安的钉子给拔了呢。
刘立诚笑道:“这个,武帝城自有办法!”
邵士望沉默许久,与刘立诚沉默对视,最终,邵士望点了点头,刘立诚立即松了口气,露出了轻松神色。
——
东市,冬暖阁后院
布和站在一辆马车边上,高大的身体隐藏在一件厚重的蓑衣中。
马车中端坐着草原上的第二智者,必勒格。
“布和,我们今日就要离开,你需要在这里殿后。”
“是,长老!”布和恭声回道,但又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焦急撤离,那养马的方法还没有全部到手!”
马车中沉默半晌,传来了必勒格叹息的声音道:“我自诩草原第二智慧,但在中原还是不够,我们草原人在智谋上还是弱了狡诈的中原人一筹,也只有骄狐那个家伙才能和中原的人斗一斗诡计!”
顿了顿,必勒格继续开口,他知道以布和的简单头脑,根本没意识到他们遇到了什么。
“布和,你还记得你的几次出手么?”
布和点点头道:“有一次失手了,对不起,长老!”
必勒格悠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失手了两次!杀了那个太监的那次,也是我们失手了!”
布和不解,他明明杀了那个太监!
必勒格仿佛在自言自语,因为布和现在满心不解,陷入了,我明明杀了人,为何长老说我失手,什么意思呢!
“我们的谋划一开始是顺利的,但是从第一个太监突然要告发我们开始,我们似乎就落入了一个圈套中。我们被迫shā • rén,被迫露出一枚枚暗子,以保证之前的谋划不会失败。我们陆续获得了养马秘术的大部分内容,但就在最后一部分核心内容到手前,那个叫桂钦臣的太监竟然显露出大成境的修为,逃出皇城。当时我以为布和你将人杀了,这件事就还可以挽救。但其实这都是幕后那人的谋划,你杀了人,再结合之前的几次出手,将我们完全暴露在了锦衣卫和东厂的面前。让你去杀桂钦臣和妹妹,却失败了,这就是那人存在的切实证据!我输了,现在必须赶紧离开。简方亮也暴露了,我们的一切都暴露了,这十几年的谋划,一朝成空!我甚至觉得,背后那人这十几年来一直将我们的行动看在眼里,细思极恐!可怕可怕!”
“长老,你到底在说什么,布和不明白!”布和瓮声瓮气的道。
必勒格又陷入了自我否定,沉默许久后,才幽幽开口道:“我先走一步,你在这里殿后,两个时辰后,我应该已经出城,那个时候你随便找个方向,离开这里,这里非常危险!”
布和虽然不理解长老的话,但是离开这个词语还是能听懂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一炷香后,马车缓缓离开暖冬阁。
两个时辰后,马车从帝都城门中驶离,走上官道,一路向北。
而在马车刚离开城门不久,十余骑狂奔着离开城门,追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