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尺距离,竟然迟迟不能竟功,此时忽闻一声震天嘶鸣,竟然穿过地表,震的地腹摇荡。
随着这一声鸣啸,那白鲤忽然活力剧增,只是一甩尾间,便猛然往地底之中钻去。
“地气流通了?”施施面色微微一变,将铜镜一摇,不知使了什么法门,镜光死死追着白鲤而去,然而怎么止不住那白鲤去势,只是一缓再缓。
“还未一息时间,莫非少侌、赤明一息之内便为许庄所杀了?”
止不住那白鲤去势,都不如此念升起,令施施心中一冷,她双眉紧紧拧了起来,沉默少顷,竟然呼道:“师叔,请您出手禁绝地脉。”
那灰须道人沉默了一瞬,忽道:“此事终究是魔意宗之谋,少侌、赤明已败了,师侄为何不放弃?”
施施沉重道:“立下此功,得真人嘉赏,对小侄殊为重要,还请师叔出手。”
“我此行只是为保你周全,没有掺和此事的道理。”灰须道人淡淡言罢,话锋一转,说道:“若要我出手禁绝地脉,需算在我答应你师父的三件事中。”
灰须道人之言没有出乎施施的意料,立马一口应道:“好,若师叔能为我抵挡许庄,可算做两件。”
灰须道人没有急着应声,将袖一挥,也不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地气流转瞬间一止,那白鲤的无穷气力顿时衰竭,为施施拖拽着往铜镜之中飞去。
这时他才淡淡道:“我是无缘大道,只求长生之人,无论事成与否,护你周全便是。”
言下之意,自是推拒了,施施虽不觉意外,仍是不免失望。
这位灰须道人乃是旁门得道,一心长生,无欲无求,连先天魔宗之中的元神真人都驱策不了他,若非与她已逝的师尊有着深厚交情和某种约定,都不会答应为她护道。
但显而易见,对他这种一心长生之人而言,与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的玄门道子交恶,又不能将之打杀,完全是一桩险事,所以他虽愿意遵守约定,但涉及本身之事,是绝不会退让。
这其中之情,施施自是了解,不再言语,苦苦加施法力,将镜光一催再催,眼见要将白鲤收起。
然而正是此时,灰须道人却似有所觉,目中露出微微惊讶之色,袍袖微微动了一动,最终皱起眉头,没有出手。
下一刻,整个地腹震颤起来,施施白纱之下的面色微微一变,地气混乱之下,竟被那白鲤逃出身去,虽然不得离开此间,却已脱离了镜光,瞬间游入了泥石之中。
苦功毁于一旦,她气急了往上望去,只闻轰隆连响,由远至近,便见不过片刻,顶部赫然裂将开来,两边石壁犹在崩散垮塌,无数泥石岩块向下滚滚落来,天光亦天光瞬间照遍满间。
许庄所选之法,正是以五行遁术,分开地表,露出一道贯通天穹地腹的巨峡!
即使以他的法力,做成此事也不轻松,不过结果也不令人失望,见得曝露在天光之下的两人,许庄目中露出戏谑之色,启声道:“施姑娘,好久不见了。”
施施心中一动,不露声色挪步到了灰须道人身后,面上露出幽幽之色,言道:“许公子,许久不见了。”
见她此为,许庄也不意外,将目光挪到灰须道人身上,郑重问道:“不知阁下又如何称呼?”
这灰须道人,在他灵识之中,竟似全不存在一般,以他的功行,即使是元婴大成的修士,恐怕也不能轻易在他面前隐匿气息,是以见得两人的第一时刻,许庄没有立即动手。
不仅如此,他已暗暗将真传金剑扣在了手中,许庄是自负在同辈之中,有应对一切变化的能力,但对功行更高之人,仍不得不保持着敬畏。
出乎许庄意料的是,灰须道人眉头微微一拧,竟是退了一步,淡淡应道:“贫道的名讳并无关紧要,道友不必挂在心上。”
此言一出,施施已是一叹,许庄微微一怔,顿时反应过来:“此人不欲插手?是碍于规矩,还是无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