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段云婉提及段云华,乔氏脸色大变:“住口!我何曾让你伤害表姑娘?老夫人,我看大丫头是癔症了,还是请相熟的大夫来瞧瞧吧。”
“大太太。”辛柚开了口。
乔氏这才发觉,从她进来与庶女这一番撕扯,这位表姑娘竟一直没吭声。
“青青,你不要听信你表姐这些胡话,在舅母心里,你与府上姑娘都是一样的。”乔氏勉强笑笑。
辛柚盯着乔氏张张合合的嘴,只觉好笑。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今日她算见识到了。
“与府上姑娘一样么?”辛柚轻笑,“可是华表姐刚刚险些丧命水池呢。我前不久也险些丧命,要是这么看,那我们确实是一样的。”
这话一出,乔氏与老夫人齐齐变了脸色。站在角落里的段云灵更是神色数变,眼里满是挣扎。
“青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舅母?”乔氏一脸的失望与难以置信。
失望是假,难以置信是真。
这还是那个脸皮极薄,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丢面子的表姑娘吗?
辛柚笑笑:“比起赵妈妈因被华表姐斥责几句就要杀主人,还是华表姐的话更合理些。大太太说呢?”
乔氏脸色青了又白,眼中狠厉一闪而过。
“青青,你这样说太让舅母伤心了——”
“那就报官吧。”辛柚懒得再看乔氏装下去,淡淡道。
“什么报官?”急匆匆赶回家的段少卿一脚跨进来,听了这话脸色顿变。
辛柚冲段少卿屈了屈膝,言简意赅道:“今日大舅母院中的赵妈妈把婉表姐推入花园水池中,婉表姐说是大舅母shā • rén灭口,因为大舅母指使她把我推下悬崖。大舅母说这都是婉表姐一面之词,赵妈妈害大表姐是因为被她责骂过。大舅您觉得哪种可信呢?”
“这——”段少卿神色有些僵硬,显然没料到印象中乖巧柔顺的外甥女会问得这么直白,勉强挤出个笑容安抚,“青青啊,事关重大,还是要查清楚。”
“老爷,大丫头胡言乱语,您也纵着她胡闹,侮辱我这个做母亲的么?”乔氏定定看着段少卿。
段少卿咬了咬牙,强行把火气压了下去。
他不傻,真相如何不言而喻,可是再气乔氏不择手段,也不能让他的发妻,孩子们的母亲,少卿府的当家主母背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乔氏把段少卿微妙的反应看在眼里,扫了段云婉和辛柚一眼。
真是两个蠢丫头啊,过了这个坎儿,有你们好受!
这一瞬,她的眼神那么冷,那么毒,段云灵只觉热血上涌,脱口而出:“我听到了!”
多道视线投过来,把这个一直想明哲保身又良心不安的小姑娘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她很怕,却知道没了退路,再一次大声道:“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