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端坐在桌前,伸手提笔,轻盈落下,墨如游龙。
芙蓉池里叶田田,一本双枝照碧泉。
“好诗,好字。”赵夕颜笑着赞道:“原来苏姑娘练的是卫体。”
苏瑾看着赵夕颜的目光里多了惊叹:“正是。我幼时启蒙,学的是柳体。后来大了些,喜欢临摹卫夫人的《名姬帖》和《卫氏和南帖》。”
能一眼就看出她练的字体,可见赵夕颜是真正的行家。
赵夕颜笑道:“苏姑娘这一笔字,深得卫夫人笔阵图之精髓,横如千里之阵云,撇如路断犀象之角,捺如崩浪奔雷。我一眼能看出来,不足为奇。”
苏瑾目中熠熠闪出光芒:“不知赵六姑娘练的是何种字体?”
赵夕颜还算低调谦虚:“我父亲是书法大家,我自幼随父亲临摹各种书帖,各种字体都能写一些。”
苏瑾:“……”
苏瑾还没出声,一个碧色衣裙的少女忍不住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苏姐姐练过柳体颜体,又擅卫体,已是十分难得。你一张口就说什么字体都会,岂不可笑?”
赵夕颜微微一笑,向苏瑾告罪一声,也未取新笔,拿过苏瑾用过的那一支。
玉簪立刻铺了一张洁白崭新的宣纸。
赵夕颜提笔落墨,写的赫然是同样的两句诗,字迹刚劲恢弘有力,正是颜体。
玉簪手脚利索,再铺一张。赵夕颜依旧还写这两句诗,赫然换成了清丽疏浚的柳体。
再换一张,同样的诗句,写的赫然是草书。笔法张狂,力透纸背。
第四张,下笔流畅,丰茂宏丽,却是女子书法大家郗璿擅长的草书。
碧绿衣裙的少女瞠目结舌。
一众少女瞪圆了眼。
苏瑾满目震惊,眼睁睁看着赵夕颜接连写了六张才罢手。
总算赵夕颜手下留情,并未书写卫体。不同字体也就罢了,同写卫体,便有最直观的比较。
赵夕颜冲苏瑾一笑:“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