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竣儿,这件事你别管。朕堂堂天子,九五之尊,今日被一个七品御史指着鼻子怒骂。这等羞辱,朕绝不能忍!”
永明帝不下旨,施廷杖的慕容慎自然不会停。孟御史已经挨了十几廷杖。他是文臣,从未习过武,慕容慎手下半点不留情,每杖都打得重。再这么下去,最多再有个几杖,就能要了孟御史的命。
慕容慎再次高高举起廷杖。
一只手忽地伸过来,猛地抓住廷杖:“慕容校尉停手!”
熟悉的声音入耳,慕容慎目光冷冷地看过去:“末将奉皇上之命行廷杖,请世子让一让。”
徐靖的手动也不动,脸上一派漫不经心:“慕容校尉对皇上的忠心,令人钦佩。不过,孟御史是朝廷重臣,如果真有个闪失,慕容校尉能担待得起吗?皇上现在是在气头上,等冷静下来,定会心生悔意。到时候,慕容校尉该如何自处?”
“那是末将的事,不劳世子操心。”慕容慎猛地往回用力。
奈何徐靖力大无穷,那廷杖在徐靖手中,纹丝未动。
更可气的,徐靖还啧啧一声:“慕容校尉好大的火气。莫非廷杖的主意,就是慕容校尉给皇上出的?这可是佞臣小人的行径。慕容校尉还是做个人吧!”
慕容慎:“……”
和徐靖做口舌之争,只会将自己气死。
慕容慎目中闪过愤怒的火苗,冷笑不已:“看来,世子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护着孟御史了。”
徐靖一副没正形的惫懒模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藩王世子,在宫中读书,安分守己,从不结交朝臣。我现在拦着,也是为了慕容校尉考虑着想。免得慕容校尉犯下无心之错,追悔莫及。”
慕容慎引以为傲的冷静自制,一遇到徐靖就有全面崩溃的趋势。
一众禁卫兵频频看过来。有一个大着胆子张口:“校尉,我们几个先“请”世子移步。”
慕容慎脸孔一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徐靖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好汉难敌四手。你们大可以人多欺负人少嘛!”
慕容慎:“……”
不管如何,有徐靖在这儿胡搅蛮缠,廷杖是进行不下去了。
慕容慎面无表情,松了手。
徐靖随手将廷杖放到一旁,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孟御史的鼻息。
“我没死,”孟御史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让他继续打,我今日宁可死在金銮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