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里,武将齐聚。
京城三大派系骁骑营禁卫军铁卫营的军队竟齐聚冀州。骁骑营损伤颇重,兵力还剩一万三四,且兵将疲惫。禁卫军铁卫营各一万精兵,长途行军,也得安顿几日。
太子殿下坐在上首,忠勇侯慕容大将军和定国公世子分列坐在两侧。各自身后都站着一群武将。
北海王世子徐靖,坐在太子身侧。身后各自有数个亲兵。
「忠勇侯,」太子殿下面色沉凝:「冀州战事到底如何了,一一道来。」
忠勇侯打起精神应了一声,令亲兵拿来冀州各郡县地图。他在冀州已有小半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数十个,对冀州地形颇为熟悉,对冀州几伙乱匪势力也摸了个一清二楚。
「……冀州民风彪悍,原本就有几处土匪窝。这两年遭了旱灾蝗灾,落草为寇的百姓数不胜数。」
「末将已平了五个土匪寨。如今还剩下三拨乱民,人数都极多。」
指着一处道:「这里聚集着两万人。」又指着地图另一处:「这里有一万多人。」最后,手指落在正中:「这里的乱民最多,多达三万人。为首的叫章冲,原本是朝廷驻军里的一个副将。如今成了乱民首领。末将屡次带兵前去围剿,都被击退。不瞒殿下,末将胳膊上的箭伤,也是章冲所为。」
太子面色愈发沉凝:「这个章冲,原本是朝廷命官,为何落草为寇?」
忠勇侯长叹一声:「冀州民乱四起,驻军只有五千人。统领驻军的武将受伤死了,之后军心涣散,被乱民杀了大半。剩下的,自知逃不过朝廷重责,便脱了军服,做了土匪。」
太子心情沉重。忠勇侯为朝廷为天子留颜面,没将最重要的原因说出口。
大晋国库空虚,就连京城里的精兵军饷都被扣了三成。冀州驻军被扣的军饷高达五成,就这也不是按时发到军营里。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没有粮饷,军汉们连肚子都填不饱,谁还肯为朝廷卖命?索性哗变投了土匪,烧杀抢虐过快活日子。
人心涣散,这才是冀州最棘手的问题。
慕容大将军沉声道:「太子殿下,末将愿领兵前去,杀了这个章冲。」
定国公世子也一并请战:「殿下,让末将去吧!末将愿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平了这伙乱匪。」
太子定定心神道:「两位将军主动请战,孤本不应阻拦。不过,大军初来乍到,总得安顿修整几日。」
「这几日里,先制定出详细的作战计划。」
慕容大将军和定国公世子表了一通忠心,便坐了回去。
太子目光一掠,沉声道:「孤亲自来冀州,就是要迅速平乱,安定人心。北海王世子徐靖,将会代孤上阵领兵。几位将军听从号令差遣,如有不从,孤绝不轻饶。」
素来温和的太子殿下,此时脸孔冷然,一派威赫。
军账中所有武将心中凛然,一同拱手应是。
这等严肃场合,徐靖话语不多,一张俊脸格外冷肃,拱手应道:「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五日后,大军集结出动。
太子殿下的军旗赫然出现在军中,玄色的大旗在风中飘荡,威风凛凛。
一众骑马的精兵们,士气大振,齐声高呼「太子殿下」。
其实,真正的太子殿下在军营里待着哪!全身着盔甲坐在骏马上分外威武的少年,是北海王世子徐靖。
不过,知道此事的只有军中武将。普通士兵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