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地上,齐整整地躺着八个人。
一眼看去,便如八具尸首。
玉簪再大的胆子,也禁不住这般惊吓,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慢了一步的海棠,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张口就见高声呼喊。
“都闭嘴!”赵夕颜沉声吩咐,脸庞比平日苍白了几分,一双幽暗的美眸闪着愤怒的火苗:“将门关上。”
玉簪扶一把双腿发软战力不稳的海棠,另一手关了门。
赵夕颜没看身后的两个丫鬟如何,快步上前,目光一一掠过地上昏迷不醒的八个人。
这八个人,有守院门的丫鬟,有做粗活的婆子,叶沁瑶身边的大小丫鬟也都闭目躺着。
唯有叶沁瑶,不见了踪影。
叶家是北海郡望族,在京城根基浅薄。叶沁瑶千里迢迢来京城出嫁,在京城连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哪来的仇家?
是谁出手这般狠辣,将一个待嫁的少女掳走?
一旦此事传开,叶沁瑶闺誉全毁,还怎么嫁人?
赵夕颜心中怒火汹涌,竭力保持镇定,蹲下身子探了探丫鬟们的鼻息。还好,她们只是昏迷不醒,呼吸倒还平稳。看来是被mí • yào迷晕了。
玉簪勉强回过神来,颤抖着问道:“小姐,叶姑娘不见人影,莫非是哪个歹人,掳走了她?”
“可是,再过几天,就是叶姑娘的婚期了。”海棠六神无主,喃喃低语:“得快些找回叶姑娘,还不能走漏了风声。不然,叶姑娘的亲事可就毁了。”
赵夕颜用力抿紧嘴角,深呼吸一口气,将胸膛的怒火按捺下去。目光扫了一圈,走到梳妆镜前。
梳妆台上放了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如金钩银划,墨迹浓厚,力透纸背。
前世她进宫为妃两年,时常研墨,对这字迹再熟悉不过。
果然是慕容慎。
有什么事,冲着她来就是,为何要牵连无辜的叶沁瑶?
赵夕颜生平从未这般愤怒过,她迅疾伸手拿起信封,将信纸抽出来,没去看信上内容,先将信封撕了个粉碎。
“玉簪,海棠,”赵夕颜头也没回:“你们两个先去门外守着,别进来。还有,不要出声,不可惊动任何人。”
玉簪有些情急:“小姐,今日之事实在蹊跷。还是立刻将徐三他们叫过来吧!还有叶老爷叶公子他们,也该将这里的事告诉他们。人多主意高,说不定很快能将叶姑娘救回来。”
海棠也回过神来,哆嗦着附和:“是啊!”
“都出去!”赵夕颜依旧没回头,语气重了几分:“等我的吩咐。”
玉簪海棠只得应一声,退出门外。
海棠下意识地想关门,玉簪迅疾将海棠的手拖过来,顺便瞪了海棠一眼。
小姐只让她们守在门外,又没说关门。她们两个这样站在门口,至少还能看见小姐的身影。
海棠头脑已经成了一片浆糊,浑浑噩噩地站在门口。
玉簪心急如焚,不时看一眼梳妆台前的身影。
赵夕颜站了片刻,才低下头看手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