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是说...”
见雷绪被自己的话唬住,张飞又没想到好的说辞,便故弄玄虚:“你自己去想...”
雷绪挠头一琢磨,莫非龙将军觉得我比陆勉强?
他因出身贫寒不被袁术重视,此刻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被认同的快感。
“多谢张将军提点,末将此后肝脑涂地,以龙将军知遇之恩。”
雷绪对着张飞郑重抱拳,浑身散发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壮烈气息。
“哦好...”
张飞本是搪塞之语,没想到雷绪反应如此大,他表面对雷绪点头肯定,心中疑惑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其实龙骧收降雷绪,却对袁术家眷、遗臣一个不留,不是张飞猜测那样简单,他主要有经济、政治两方面考虑。
收降的雷绪部曲,包括即将迁来的家眷,对与合肥都是急需的劳动力;这些人到合肥能够创造价值,雷绪本人也是黔首出身,龙骧用起来不用考虑太多。
反观袁术的遗孤则不然,他们都属于‘混吃等死’的闲人,对合肥产生不了任何的价值;袁耀随行的文武官员,已形成稳固的关系网,得到权力会成为一个利益体,短时间可以让龙骧做大做强,但长远来看就埋下了隐患。
诸侯、士大夫口中的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而是李典、李通那样的豪强,是徐州陈家那样的大族;所谓聚敛民心、民望也泛指拉拢豪强、士族,他们为诸侯提供兵马钱粮,支持诸侯去争衡天下,诸侯要回报相应的权利,让出资人稳固或扩张族群利益。
龙骧选择荒城合肥,偷偷发育自给自足,就是要摆脱豪强、士族掣肘,不想像孙权、袁绍那样长期内斗消耗,所以合肥收留的百姓,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
过了半个时辰,龙骧从主簿府返回。
阔步走到庭院中央,赫然看见张飞、雷绪,并排坐在寝房外台阶上,两人好像在聊什么似的。
龙骧脑门一黑,心说三爷您可别啥都说,那雷绪可刚刚归降,不能随意交底乱说。
“聊着呢...”
“云起回来了?”
“龙将军。”
龙骧出门半个时辰,根本不知雷绪成了自己死忠,他在打断两人闲谈,吩咐雷绪先回房休息,然后招手把张飞叫到一旁。
张飞误以为有啥军情,便一脸着急地问:“是不是浚遒有啥问题?俺刚才厮杀根本不累,需要俺去帮忙吗?”
“浚遒料无大碍,不过...”
龙骧瞟了一眼雷绪的房间,小声叮嘱:“雷绪才刚归降,翼德亲近也要有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
张飞正色说道:“云起放心,刚来合肥你就提醒过,俺不会暴露你和大哥的关系,俺连子扬先生都没说过,何况是他...”
“那你们刚才...”
“俺刚才都在听他讲,你们前后脚离开袁术,却在淮南有不同际遇,俺就想了解了解...”
龙骧心中瞬间如大石落地,然后给张飞献计:“要与陌生人拉近距离,最好就是谈对方熟悉的东西,比如家乡的风土人情、美食等等,你找的切入点也很好,看来你与雷绪相处不错,对稳定那六千俘虏很有帮助。”
“云起你多虑了,雷绪部曲绝不会生事。”
“何以如此笃定?”
张飞神秘一笑:“经过俺刚才一番疏导,雷绪愿意为你肝脑涂地。”
龙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