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还未至,裕王朱载坖带着家人及嫔妃早早跪在了裕王府门口。
嘉靖从龙辇上下来,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淡淡道:“都起来吧,不用向朕行礼了。”
“儿臣朱载坖见过父王!”从地上起来后,裕王十分恭敬地向嘉靖行礼。
“你是我的儿子,我们父子之间还需要这些繁文琐节吗?走吧,先带朕去看看朕的孙子。”嘉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说罢便率先进入裕王府,吕芳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
朱载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父皇的脚步。
自从有“二龙不得相见”这一说法后,自己与父亲已经有两年多没有相见,而逢年过节自己前去宫中请安时,父亲的态度也是十分冷漠的,而今天父亲居然对自己展露笑颜,想必是因为孙子的缘故。
朱载坖走到嘉靖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向嘉靖介绍整個裕王府的布局,自裕王府建成,嘉靖一次都没有来过。
“禀父皇,孩子就在这个房间内。”
“那好,带朕进去看看,看看朕的皇孙跟你小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
听闻嘉靖此话,朱载坖的内心流淌过一丝暖意,他裕王朱载坖以及弟弟景王朱载圳,原本都是太子朱载壑的陪衬。就在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嘉靖为皇太子举行加冠礼,从此太子就可以出阁就学了,谁料刚过了两天,十四岁的皇太子朱载壑就突然病死,后来父皇听信方士言论,从此避免与自己相见。
眼下父皇提及自己小时候,就证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这个儿子的,先前父皇所做的一切,想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怀着这样的心情,朱载坖将房门打开,将嘉靖引入房中。
“李氏,见过陛下!”
见嘉靖进门,躺在床上的李氏想要挣扎着行礼,但是却被嘉靖制止了。
“你刚生过孩子,就不必向朕行礼了!你为咱们朱家立功了,朕要好好赏伱。”
“谢陛下隆恩!”待到李妃道谢后,一旁的奶妈也是十分有眼力见地将孩子抱到嘉靖面前,嘉靖看着奶妈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小的、仍在沉睡的婴儿,不由得笑了笑。
“能让朕抱一抱他吗?”
奶妈将婴儿递给了嘉靖,嘉靖略显笨拙地从奶妈怀中将孩子接过,谁知孩子刚到嘉靖怀中便哭闹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暖意袭来,尿了嘉靖一身。
“哈哈哈,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嘉靖将孩子递还给奶妈,看向面露尴尬之色的裕王,打趣道。
“记得你小时候,朕刚抱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尿了朕一身!害的朕回去换了几身衣服。”嘉靖回忆良久,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咳咳!”眼见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被重新拉出来,朱载坖满脸黑线,不由得轻咳两声,提醒道。
“哦哦。”仿佛像是后知后觉一般的,嘉靖点了点头。
眼见房间内的气氛陷入凝滞,嘉靖抢先一步开口道:“那朕就不打扰你们娘俩休息了。”
“恭送陛下!”
待嘉靖和裕王从房间里出来后,一直守候在屋外吕芳上前一步,在嘉靖面前耳语道:“禀陛下,他们来了。”
嘉靖听完点了点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轻声道:“走吧,去迎接他们!”
而此刻,整个裕王府外已经被颜色各异的轿子围得水泄不通,而裕王府原本邀请的宾客数量不过一二十人!但还是许多消息灵通但未曾接到拜帖的官员在接到皇帝亲至的消息后,也急匆匆赶到,想要混个脸熟。
方才还门罗可雀的裕王府一瞬间就变得车马盈门,宾客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