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吕芳正毕恭毕敬地等候在原地,见嘉靖从房间里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陛下!”
“嗯。”
嘉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这之后,朱载坖也紧随嘉靖的脚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旋即,朱载坖看着近在咫尺的嘉靖,鼓起勇气,提出了请求:“父皇,您待会儿要不要留下来,就在这里吃一顿饭再走?”
嘉靖听闻此话,将目光从朱载坖的身上收回,摇了摇头,出言拒绝道:“免了,朕要是在这里的话,这顿饭可就吃不安宁了!”
朱载坖闻言,默然许久,旋即拱了拱手,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儿臣恭送父皇!”
听闻此话,嘉靖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吕芳见此情形,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嘉靖的脚步。
当嘉靖穿过来时的走廊,准备离开裕王府时。
参加本次百日宴的诸多官员,在内阁首辅严嵩的带领下,尽皆从座椅上起身,旋即低下头,略微躬身,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异口同声道。
“臣等,恭送陛下!”
嘉靖对此熟视无睹,旋即乘上龙辇,径直返回了紫禁城。
在这之后,裕王朱载坖走了出来,看着满桌的宾客,沉声道。
“今天,孤很高兴,你们都能够来参加……”
……
夜深了,司礼监内,空无一人。
只见冯保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蹑手蹑脚地进入了司礼监。
冯保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座椅,心中顿时变得黯然。
就在一天前,司礼监秉笔太监石公公,已经正式出宫,离开了这个承载了他大半辈子记忆的地方。
冯保依稀记得,石公公在乘坐马车离开前,对自己的嘱咐:“在宫中办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多小心都不为过,因为在暗地里有无数的人,想把你拉下马,进而取而代之!”
“冯保,你要记住,你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我老了,也是时候该把位置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石公公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遗憾,反而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冯保回过神来,用手轻轻抚摸着,眼前这把专属于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椅子。
不知为何,冯保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眼前被一片水雾所覆盖。
待冯保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时,才猛地发现,原来遮挡自己视线的水雾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泪水。
‘呜呜呜!’
回想起自进宫的那一天开始,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冯保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怆,哭出了声。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旋即用手将嘴死死捂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任凭泪水不断从往下滴落。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因为哭累了,只见冯保用一只手扶着椅子,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冯保,你现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了,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了!”
冯保如此说着,将椅子缓缓拉开,旋即坐到了象征着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椅子上。
冯保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当冯保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原本的迷惘以及脆弱尽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坚定和斗志的眼神。
司礼监外,一轮圆月悬挂在半空中,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令人心生向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