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嘉靖的应允后,众人方才满怀感激地从地上缓缓起身。
嘉靖也没有过多的寒暄,而是直奔主题,将目光转向严世蕃,出言吩咐道:“带朕进去看看吧!”
“遵命,陛下,还请这边来!”
严世蕃说完,便自顾自地在前面引路,脸上满是谦卑之色,而那群太医,就这么惴惴不安地跟随在嘉靖身后。
在严世蕃的带领下,众人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来到了严嵩的房间前。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向嘉靖禀报道:“陛下,前面就是家父所在的房间了。”
嘉靖听闻此话,对着严世蕃略微颔首,旋即转过身来,看向那些太医,出言询问道。
“朕问你们,目前严阁老的情况如何了?”
听闻此话,那些太医当即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鼓起勇气,给出了回应。
“启禀陛下,目前严阁老的症状有体温异常,并同时伴有咯血、盗汗等症状。”
“再结合先前我们从小阁老那里得到的讯息来看,严阁老所患的病症,多半是肺痨无疑了!”
嘉靖听闻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冷冷地瞥了那位太医一眼,沉声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伱直接说,严嵩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那名太医见此情形,顿时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在场的众人见状,心都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严嵩的病情很是棘手,治愈的希望不大!”
一旁的吕芳见此情形,当即站了出来,脸上满是阴沉之色,当即出言斥责道:“真是蠢货,陛下问你话呢!”
那名太医见此情形,脸上的恐慌之色更甚,只是不住地往地上磕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太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站了出来,沉声道:“启禀陛下,微臣有罪!”
嘉靖闻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的好奇之色,旋即追问道:“哦,李太医,你何罪之有啊?”
李太医眼见嘉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当即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恐慌之色,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尽皆说出。
“其实在这之前,微臣上一次替严阁老诊治的时候,就发现了严阁老的病症!”
李太医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惊诧之色,尤其是严世蕃更甚。
李太医说到这里的时候,环视一圈后,又继续道:“微臣在得知严阁老患有肺痨后,便力劝他注意休息,并为他开了几副药用以调养身体!”
“谁知严阁老却让微臣当着他的面发誓,不将病情泄露给任何人,当时在场的只有一位侍女,面对严阁老的请求,微臣不敢违背,方才当着严阁老的面,发了誓。”
严世蕃闻言,旋即反应过来,将目光转向李太医,出言询问道。
“当时在现场的那位侍女,是不是专职替父亲煎药的那位?”
一开始,李太医还有些许疑惑,但当严世蕃大致描述了一下那名侍女的穿着,以及容貌特征后,李太医当即反应过来,言之凿凿地确认道。
“嗯,没错!”
在这之后,严世蕃又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名专职负责替严嵩煎药的侍女唤来,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自从李太医为严嵩诊治完毕以后,严嵩并没有听从李太医的劝告,仍旧我行我素,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严嵩那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
不仅如此,服药的次数,也从一开始的一天三次,逐渐增加到,一天四次甚至五次,而就在严嵩吐血的前夕,服药的次数已经达到了一天六次之多!
直到此时,严世蕃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先前见到的那个装满药渣的陶罐,并不是先前积累下来未曾处理的药渣,而是由于服药的次数太多,剩余的药渣来不及倾倒的缘故!
众人在听完李太医的叙述后,也是沉默良久,不知应该作何应对。
就在这时,只听李太医那颤抖的声音传出:“微臣犯下如此大错,还请陛下处置微臣!”
嘉靖闻言,只是上下打量了李太医一番,未作回应。
“陛下,微臣觉得,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与李太医并无太大的关联,也正因为如此,微臣恳请陛下网开一面!”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扑通’一声跪伏于地,向嘉靖请求道。
在严世蕃之后,那些太医也一同向嘉靖请求道:“臣等恳请陛下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