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越说越生气,在走向自己房间的这个过程中,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真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害得老爷我现在才到家!”
眼见徐阶心情不好,管家也连忙换了一个话题,只见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徐阶的面前,恭敬道。
“老爷,谭纶遣人送来了一封信!”
徐阶闻言,顿时打起精神,瞥了管家一眼,旋即出言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信给我?”
“是,老爷!”
管家闻言,旋即从袖中将谭纶派人送来的信取出,必恭必敬地交到了徐阶的手中。
徐阶在从管家的手中将信接过以后,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
“行了,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管家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旋即恭敬道。
“是,老爷!”
待管家离去后,徐阶方才将目光转向自己手上这封,由谭纶遣人送来的信,暗自道。
“谭纶,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只见徐阶将手中的信封拆开,开始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徐阁老,您托人寄给下官的信,下官已经收到,往浙江调粮一事,是陛下那边亲自下的命令,下官也没有什么办法!”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自从福建当地的盗匪尽数剿灭以后,福建当地百姓的日子,也到了能够勉强度日的地步。”
“为了巩固现有成果,下官请求您劝说陛下,能够在原有的基础上,适当延长福建少缴纳赋税的期限!”
待徐阶将信中的内容尽数浏览完毕后,他的脸上,已经被无穷的惊惧之色所笼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陛下那边,亲自向谭纶下令,命令其往浙江那边调粮,不过很快,徐阶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见其面色阴沉,暗自道。
“不好,既然整件事情有陛下的影子,那么我先前派人前去调查此事,岂不是会触怒陛下?”
徐阶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说不定眼下,陛下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正盘算着应该如何敲打我呢!”
“不行,我得赶紧将功折罪,不然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徐阶如此想着,旋即铺开纸笔,在写完一份名单之后,旋即唤来管家,出言吩咐道。
“这里是今天那些公开反对朝廷新增考试科目的官员名单,你去告诉王廷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让这名单上面的人闭嘴!”
管家闻言,毕恭毕敬地从徐阶的手中将名单接过,旋即应声道。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办!”
待管家离开后,徐阶方才松了一口气,旋即用手扶额,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如此想到。
“唉,最近可真是流年不利啊,先是到手的内阁首辅之位丢了不说,现在居然还有触怒陛下的风险!”
想到这里,徐阶不由得开始自我安慰起来:“不过还好,至少证明了谭纶仍旧是忠心的,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
而另一边,紫禁城,乾清宫。
此刻,嘉靖正盘坐于蒲团之上,整个人无悲无喜,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周遭的一切,在嘉靖的视角看来,都变得极其缓慢,与之相对应的,嘉靖的感知也变得极其敏锐,以至于,他甚至能够听见那些太监私下里的密谋!
正当嘉靖打算退出这个状态之际,突然,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吕公公,这里便是我家大人托付给陛下的信,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您看……”
“嗯,咱家知道了,待会儿我亲自给陛下送过去!”
“多谢吕公公,小的感激不尽!”
“嗯,下去休息吧!”
“多谢吕公公,多谢吕公公,吕公公,这是小的一点心意,还请您……”
在这之后,只见嘉靖退出了这个状态,旋即从蒲团之上缓缓起身,坐回到龙椅之上,用一只手支撑起下巴,如此想到。
“待会儿吕芳会给朕送来一封信,只是,这封信是谁寄给朕的呢,是胡宗宪,还是谭纶?”
“如果是胡宗宪的话,那么信中的内容,多半与目前浙江的情况有关,谭纶的话,最近朕好像没有吩咐他办什么事吧?”
“这封信,应该是胡宗宪寄给朕的!”
不多时,只见导引太监迈着无声的步伐进入了乾清宫,将目光转向嘉靖,恭敬道。
“陛下,吕公公在外求见!”
嘉靖听闻此话,旋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颇为随意地吩咐道。
“嗯,朕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遵命,陛下!”
导引太监在得到嘉靖确切的吩咐后,没有在乾清宫内作丝毫停留,旋即转身离去。
不多时,在导引太监的指引之下,只见吕芳迈步进入了乾清宫。
其刚一进入乾清宫,便‘扑通’一声跪伏于地,毕恭毕敬道。
“奴婢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闻言,在上下打量了吕芳一番后,方才开口道。
“嗯,起来吧!”
“谢陛下!”
在吕芳从地上起身后,只见嘉靖看向吕芳,缓缓道。
“吕芳,事不宜迟,把信拿给朕看看吧!”
吕芳听闻此话,下意识地应声道:“遵命,陛下!”
正当吕芳将信从袖中取出,并来到嘉靖面前时,才猛地反应过来吗,脸上满是震惊:“不对啊,陛下是怎么知道,我此番是为了送信而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