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来吧!”
在得到严嵩的允许后,严世蕃方才从地上缓缓起身,并颇为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旋即,严世蕃在犹豫许久后,方才抬起头看向严嵩,出言解释道。
“父亲,孩儿之所以会派人给衍圣公那边递消息,实在是担忧……”
严世蕃的话还没说完,严嵩那颇为恼怒的声音,便在严世蕃的耳旁响起。
“哼,早知如此,当初我严嵩,说什么也不该把孙女嫁给这个孔尚贤!”
“什么狗屁衍圣公,无非是仰仗祖上荣光的废物罢了,哪怕是我大明朝最为普通的、只会种地的百姓,对于江山社稷的贡献,都比他衍圣公一家要大得多!”
严世蕃明显没有预料到,平日里稳重至极、城府深不可测的父亲,居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其刚想出言劝诫的时候,严嵩那颇为恼怒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哼,他孔家的田租居然达到了三七分成的地步,得亏他孔尚贤想得出来,真是畜生!”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或许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严世蕃,紧跟着继续道。
“严世蕃,你知道当地的官员,是如何评价这位孔子第六十四代孙,当代衍圣公的吗?”
严嵩说完,不等严世蕃给出回应,旋即自顾自地继续道。
“圣公所过之处,百姓如遭虏贼,就他这副德行,也配得上衍圣公的名头?
“我呸,什么东西!”
严嵩如此说着,整个人愈发恼怒,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一旁的严世蕃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出言劝慰道。
“父亲息怒,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紧接着,在听闻严世蕃的一番安慰以后,严嵩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旋即,只见其从严世蕃的手中接过茶杯,轻啜一口后,出言吩咐道。
“严世蕃,接下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让这个海瑞放手去查,我倒要看看,这个孔尚贤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龌龊之事!”
“到时候,落到陛下手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你衍圣公的名头在陛下那里,可不值一文!”
严嵩的话音落下,一旁的严世蕃紧跟着应和道。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来到严嵩的面前,压低声音道。
“对了父亲,您先前不是让孩儿盯着鄢懋卿他们吗?”
“最近一段时间,这个鄢懋卿好像与其他人的来往十分密切,孩儿觉得,他们应该是在讨论,等到时候从浙江当地的百姓手中,低价收购生丝以后,应该如何分成。”
严世蕃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紧跟着继续道。
“父亲,您看,咱们需不需要采取什么措施?”
严嵩在听完严世蕃的汇报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旋即给出了回应。
“无妨,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出手,你只需要把与鄢懋卿接触的那些官员记录下来就行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陛下可一直在背后盯着他们呢!”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的吩咐后,将目光收回,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是,父亲,孩儿知道该怎么办了!”
严嵩听闻此话,点了点头,旋即出言吩咐道。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父亲!”
……
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清晨,赵贞吉如同往常一样,赶往督察院任职。
自从内阁那边,将赵贞吉即将前去浙江,接替胡宗宪职位的这一消息公布出来以后,很快便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