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傍晚,艾丝特在桥区找到了一家环境相当清静的“克洛格旅馆”,意外得知他们有一间特惠房,即使住一周也只要四苏勒。
艾丝特扫了眼这间旅馆挂在柜台后的价目表,发现这差不多有豪华单人房的半价了,甚至跟东区条件中等的廉价一居室差不多,她在相当动心的同时,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们这么优惠,不会是因为那房间出过事吧?”
前台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板立刻愣住了,他的脸色很快阴沉下来,不耐烦地理了理侍者礼服上的褶皱:“爱住不住!不要乱说话!滚!”
艾丝特心中反而有了疑惑,但她不打算再耗费时间到处找地方了,从挎包里点出四张一苏勒的纸币,轻飘飘扔在柜台上:“我又没说不住,钥匙呢?”
那个老板看她的眼神更古怪了,他冷着脸从墙上取下挂着“五一三”标签的钥匙,随手摔到台面上,然后“贴心”地给出提醒:“五楼楼梯口右拐。需要客房服务就到这来说,要清扫房间就把门里的牌子挂外面。”
“谢谢。”艾丝特笑得很甜美,左手挡在斗篷底下,对着老板动作轻微地伸手一抓,然后立刻拿起钥匙走向电梯。
在脑海中,艾丝特刚才随口的吐槽得到了证实,那房间确实曾经发生过一起失踪案,盥洗室的镜子整面被染成了血红,但是住在屋里的女人却消失不见了,再没有人见过她。
警方当然也派人过来接手了这件事情的调查,甚至带走了那面诡异的镜子,但是自那之后,每次有顾客入住这间屋子,就会在深夜或睡梦中听到啼哭声。
事实上,这些信息只要艾丝特在周围的酒吧或咖啡馆打听一下,自然有八卦的人会迫不及待跟她分享,在固定日常的无聊片区里,一旦有些什么神鬼怪异的意外,往往会给住在这里的居民们带来很多乐趣,这故事流传好几个月了。
艾丝特相当好奇,恐惧程度反而少得可怜,她没有太多跟灵体接触的经历,如果对方真的是成形的恶灵,那把带有净化效果的短剑还在她挎包里躺着呢,她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事实上,她更多是因为懒,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迫切需要一个封闭舒适的私人场合来放松自己,要是再去寻找下一家旅店,不知道得走到什么时候。即使脑海中有贝克兰德的大致地图,包含的详细资料也很有限,艾丝特更没有用脚丈量各个街区的爱好。
这里当然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但艾丝特“觉得”就住这也没关系,便不打算让自己再把体力浪费在闲逛上。
沿着整洁的楼梯和走廊来到五一三的房门口,艾丝特插进钥匙后压下了门把手。
她听到了极细微的一声哽咽,仿佛是刚想哭出来就被什么掐住了嗓子,胆怯地竭力收敛住声音,听上去跟打了个嗝差不多。
艾丝特没忍住,乐呵着笑了两声,将房门在身后关上,然后打量起这间“特惠房”。
不得不说,虽然这间旅店价格在贝克兰德桥区都算较贵的,但布置得确实不错,虽然只是单人房,但是房间的宽阔程度足以放下不少东西:
整个屋子的地面都铺着米白色软毯,四面贴着带有细藤蔓花纹的淡杏色墙纸,四角立柱带轻纱的柔软大床紧贴墙壁,上面挂着一副描绘着盛放花田的风景画,上面盖着锃亮到能照出人影的厚玻璃。
光滑书桌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即使头顶有布置煤气顶灯,桌上也放了一盏传统的带罩煤油灯,成套的长沙发和单人沙发还有脚垫都是暖木色,沙发上放着几个绣有花枝的软垫,房间整体给人以温馨感。
沙发边的壁炉里堆着无烟木炭,在被火柴点燃后,立刻将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整间屋里,驱散了所有寒气。咖啡桌上的托盘里摆着整套茶具和一尊双排烛台,旁边还有盛放了少许新鲜水果的托盘。双开门的大衣柜立在角落,一扇外推式窗户正对着床铺的右侧,玫红带金荷叶边的窗帘被流苏垂绳绑在两侧。
通往盥洗室的门就在衣柜边上,艾丝特走进盥洗室,优先查看那面照出她半身的椭圆形镜子,没有感应到任何问题。
盥洗室里的其他地方也都精心清洁过,没有什么让艾丝特感觉异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