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侯阎坤一挥手,隐蔽在营垒里的弓弩手立即站起身来朝前方冲阵的敌军箭雨招呼,顿时昔族人的攻势为之一滞。
穆晟站在瞭望塔上看得不由得暗赞一声,这晋军箭阵确实厉害,是三段攻击法,第一排强弩射完蹲下装箭,第二排接着射击,然后装箭,第三排再接着起身射击,配合完美,可以说得上是箭如雨下,敌人每前进一步都代价不小。
敌军的士兵如割草一般成排地被射倒,却还没冲到晋军面前。
终于敌人凭借人数优势冲击到了眼前,但是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千重甲步兵的锋利长戈,与刀斧手的利刃。
穆晟下令让部队两班轮换交替上战场,又在后军留了两千预备队,以保持晋军战力巅峰时的状态。
喊杀声阵阵,两军战至一个时辰后,敌军终于丢下了一的尸体暂时撤退了,现在敌人也终于察觉到晋军远不止这些人,而且好像还是晋军的精锐部队,敌人显然没料到这一点,想一鼓作气凭借人数优势冲垮晋军营垒,他们并没有得逞,反而损失惨重。
穆晟见他们退兵,便也下令鸣金收兵,部队撤回营垒,就这样他还没凭借营垒的防御优势跟他们耗呢,敌军真要不惜代价把啃下来,估计他们损失也不小。
穆晟心中感叹道,得亏当时心血来潮加强了营垒防御,这给了他撑下去的信心。
穆晟心中仔细复盘了一下己方优势,军营不占地利,不能居高临下,但是背靠河流不缺水源,粮草辎重更是不缺,本来这里就是粮草中转站,唯一害怕的是对方来水攻,在上游截断水流,然后以水代兵冲毁己方的营垒,那就真是凉透了,神仙来了也挡不住。
不过想要使用水攻他们这点人绝对不够,这需要大量的人力和工程兵在上游筑坝,还需要时间,一般都是十几万人的大规模战役才会考虑这种办法,现在敌军想要拿下己方营垒只能上人。
傍晚时分,穆晟见对面始终没有动静就叫来冯韦与阎坤二人来中军大帐军议对策,血战了一下午,阎坤看起来还是很精神,丝毫没有疲惫之色。
穆晟道:“阎坤,对于今日敌军你有什么看法吗?”
阎坤仔细复盘了今日一战,说道:“回禀都尉,我只是觉得他们很想急于拿下我军阵地,所以今天才不惜代价冲锋我们营垒,如果不是正好换防的是我们,凭之前那帮人估计撑不了几天。”
冯韦也一脸严肃道:“君上,我怀疑可能主力大军那边也出问题了,我觉得山傀很有可能以己为饵,想联手昔族完全吃下我军。”
穆晟疑惑道:“不会吧?山傀的聿城主力算上城内守军满打满算也就七八万人的样子,如果与昔族人联手吃下我军,昔族至少得准备二十万人马才可能实现,这对于昔族人来说,基本等于倾巢而出,昔人会这么不惜一切代价吗?”
冯韦闻言也有些怀疑道:“将军说的是,就算是帮人也不是这么个帮法,山傀人能拿出什么重大的利益才能说动昔族人如此行事?”
阎坤道:“冯司马说得没错,除非昔族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如此不惜代价与我军死磕。”
几人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接着分工协作。
阎坤指挥营外部队,冯韦指挥营内部队,穆晟还是站在瞭望塔上总揽全局随时观察敌情,以应对明日之战,他感觉敌人应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翌日清晨,敌军果然又是黑压压一片又压上阵来,只不过这次敌营中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器械,一块高余一丈如同木筏一般,用木头捆扎在一起的木板,一排又一排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木墙一般,缓缓向己方的营垒靠近。
后面则跟着一队士兵,冯韦见此情形,一声令下箭如飞蝗般射向敌阵,果然己方箭矢无法穿透厚木板,敌人见此情形更加卖力地向前推。
冯韦见此冷笑一声,一挥手高呼道:“营中弓弩手听令,朝天抛射。”
一声令下,晋军箭雨抛射而下,木盾后面地举着盾牌的蛮族又一阵哀嚎倒下一片,抛射的箭矢加上向下的冲击势能其实威力和穿透性会更大,有时连盾牌也不见得能防得住。
即便这样,蛮族如此搞法比之前的伤亡还是小了很多,不至于被成排的放倒.
冯韦见此,下令高呼道:“弓弩手准备释放火箭。”
一时间,晋营中如飞蝗一般,飞出一排火箭,那些蛮族缓缓前进的巨盾都烧成了篝火。
不过蛮族还是凭借此防御接近了晋军营垒,昔族军阵中鼓号声四起,南蛮士卒纷纷啸叫着绕过巨盾冲击上来。
穆晟见此倒是有些佩服这帮人的脑洞与执行力,居然一晚上就搞出来这个粗糙的临时攻城器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