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舍得醒了?”一声酥软的娇笑声传入她的耳朵。
不用看她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无精打采地道:“你怎么来了。”
“老娘在这守了你一夜,你说呢?”
这语气让林绾绾有些伤感,人和人相处久了,果然性子里的东西就容易暴露。就好比这媚娘,初见时娇媚动人,说话婉转动听,结果相处久了,那性子里的泼辣劲就暴露——呸,应该说是就不藏了。
她略感伤心地叹了口气,伤春悲秋地道:“记得初见时你可不是自称‘老娘’啊,果然,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媚娘听见她那意有所指的话,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林绾绾,你是不是皮痒?这么多年没揍过你,你还真当老娘武功退步了不成?”
林绾绾撇了撇嘴,一副无趣的样子,“嘁,这么快就不演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和我演下去呢。”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媚娘,缓缓吐出三个字,“徐娇娇。”
见她笑得坦荡荡的模样,媚娘一想到这三年受的苦,就一肚子火气,她怒斥道:“老娘当年就是信了你的鬼话,跑到苏瑾这天枢阁里当你的内应,说什么能提升武功,提升自我修为,现在看来,通通都是屁话!”
林绾绾侧卧在床上,用手撑着头,无辜地眨了眨那双水光潋滟的美眸,故作思忖状,“我可记得当初是你死活要来的,我拉都拉不住。再说,你当年不是一直闹着要出来历练吗?这不是一举两得?”
“你这个没心肝的臭丫头!我是为了谁啊?啊?!”
似戳到了媚娘的要害,她恶狠狠地瞪着她,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去掐断林绾绾那根细嫩的脖子。
想她堂堂水镜山庄的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哪受过这般苦?虽说这天枢阁也算是锦衣玉食,但在武功这方面却极为苛刻!还有那个苏瑾,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要是知道是在这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当细作,她当初打死都不会来。
她记得才入阁的那年,就被子玉天天逼着练功,那一年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哪哪都是淤青,哪哪都疼。幸亏自己是武学世家出生,会一些武功,不然她都不知道会被摔打成什么样子!
都怪当年冲动离家出走,去北落师门找这鬼灵精。当初见这丫头神色古怪,天天找她那飞花阁的人查这查那,她一时起意去找她问清情况。谁知这一问,便把自己给套了进来。可她从未想过,这一来便是三年,她肠子都悔青了。
林绾绾盯着她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有些心虚地道:“谁让你好好水镜山庄的大小姐不当,成天总想着去闯荡江湖,这不是在锻炼你嘛。”
其实自从她知道苏瑾在南陵谋划这盘棋的时候,她便知道他们迟早要博弈,南陵亡,四国制衡一旦消失,那么北落师门这块腹地便会摇摇欲坠。要么选择一国投诚,要么等着其他国来攻城略池。
她急需找个信得过的人潜藏到苏瑾身边,做她的内应。而那时徐娇娇一直追问她到底在谋划什么,她也经不住她软磨硬泡,便把事情挑了重点告诉她,谁知徐娇娇一听,立马拍案,十分坚定地说她作为水镜山庄的人,保护北落师门义不容辞等等,便闹着要去当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