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跪着那两个女人,一个是先前咱见的大舅妈郑秀娥,另一个是二舅妈孙春雪;
左边那个面容消瘦的男人便是大表哥周世杰,身旁是其妻子阮玲;后边的女人是周世杰的胞妹,咱们的大表姐周慧,旁边则是表姐夫,唐氏鞋商少东家,唐温;
右边那两个双胞胎是二舅的儿子,抠脚的是周少龙,揉腿的是周少虎。这些亲戚的名字,关系你可得记好,莫要叫错了。”
沈文君介绍着,叮嘱着。
宋澈扫视了一眼大堂,问道:“二舅,三舅,三表哥,小姨妈,怎不见人?”
沈文君叹道:“男人们估计是生意太忙实在走不开吧,小姨妈在京州呢,烽火连天的,多半来不了。”
外嫁的女儿便算了,这作为家里男人,且都在杭州,老母都快死了,再忙也该来候着才对。
可见这周家亲情,也不过如此。
一刻钟后。
最后一声醒钟敲响,四个大和尚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阿弥陀佛,愿我佛慈悲,为周老太早驱病邪,福寿安康。”
“几位师傅辛苦,这是一点心意,还请笑纳。”二太太孙春雪取一袋银两塞给和尚。
和尚毫不客气,一句“多谢施主”,将银子收入袖中,扬长而去。
那一袋胀鼓鼓的银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两,想来从古代开始,和尚便已是高薪职业。
“咦,文君来了?”孙春雪瞧见门口沈文君,赶忙出堂相迎,她左右瞅了一眼,发现没的人影,又问:“文君,你娘呢?”
沈文君说道:“奶奶三年孝期未过,娘只能在家操德守孝,便差我与夫君前来探望外婆。”
“哦?先前我便疑惑,身旁这位是何许人,没想到竟是文君的如意郎君,”孙春雪点头称赞:“好好好,生得高高大大,俊朗秀逸,与我这侄女儿倒是一对儿。”
“文君妹妹,你何时成的亲呀?为何连张喜帖都没有,莫不成是将咱娘家人忘了呀?”周慧携夫唐温,笑着凑来问。
“慧姐,瞧你说的,我们之所以不摆婚宴,只是……只是……只是——”
见沈文君“只是”个半天也不出,宋澈笑着接话道:“只是流年不利,盗匪横生,若是大摆筵席,宴请四方亲朋,难免有安全隐患……舅妈,哥姐你们放心,错过了这次婚宴,下次我与文君添了子嗣,请你们赴百岁宴。”
沈文君点头应是,“对对对,百岁宴一样阖家团圆。”
“呵呵呵……”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好女婿。”
“哎,表妹夫叫啥名儿啊?气度如此不凡,定是哪个豪门中的公子吧?”双胞胎龙兄虎弟问道。
不等宋澈开腔自述,郑秀娥抢先一声尖锐,“宋澈,宋贤侄啊,他是沈家的上门女婿。”
“原来是倒插……呃,赘婿啊。”
家族越大,规矩便越多,讲究得也越重。一听宋澈是个入赘的,好些人都没了好姿态。
沈文君却一把挽住宋澈的胳膊,大声道:“宋郎入赘沈家,是我沈家之幸,更是我之所愿!”
这一声宋郎,真是甜到人心坎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