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身上虽龌龊,手里的碗却白得发亮,他们也并未像流言中那般,见到食物便上去哄抢,而是规规矩矩地在林子里排队。
渐渐,闻讯找来的流民越来越多,片刻间便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这时,肉粥也熬得差不多,宋澈便嘱咐伙计们,三人守一口锅,依次为流民们舀粥。
得了肉粥的流民,自找一片树荫,也顾不得多烫,大口大口吞食。
“今日我沈家准备了一千多斤粮食,三头大肥猪,吃完了可无限续碗,大家吃慢些也无妨,莫要将嘴巴烫着了。”
谁料宋澈话音刚落,流民却吃得更快了些。
粥吃完了,赶忙又去排队,等到续第二碗,第三碗时,白白净净的瓷碗,连边上的油花儿都舔得一干二净。
一碗微不足道的肉粥,却吃出了不知多少眼泪。
瞧着流泪哭泣的流民,宋澈不经意便想到了自己荡秋千、吃葡萄的世俗模样,同情不知从何而起,忽然一对比,心里总是紧巴巴的。
“姑爷。”老张凑了过来,小声道:“咱不是来赎人的么?您是不是给忘了啊?”
“你都没忘,我岂能忘?”宋澈用下巴指了指徘徊在林口的几个汉子,“喏,棍帮的人早就来了。”
比起眼前这些无精打采,走路都费力的老弱妇孺,这几个汉子实在太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