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瘦瘦巴巴,再继续瘦下去,只怕连人都给瘦没了。
想到这里,谢傅人坐立不安,一心挂虑。
问了一句:“小英,你家小姐现在何处?”
小英咦的一声:“公子,你想念小姐了,可小姐现在在守孝,你现在不能见她。”
依照礼法,女子守孝期间,要避内不出,还要避见外人。
虽说公子已经是铁打的王家姑爷,可两人一未真正订婚行礼节,二未成亲,也就没有名分。
没有名分,那就算是私情苟且。
而王家是望门名阀,尤重礼制,加之这会是小姐守孝期内,更是忌讳。
小英想到这里,劝道:“也就是百日,你忍忍就过去了,现在见面要惹人非议,说不定夫人……”
谢傅问道:“说不定夫人什么?”
“说不定夫人趁机发难,治你个不守礼法之罪,把这门亲事给取消,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谢傅笑了笑,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你被人家捉住把柄。
这王夫人要是继续从中作梗,大不了他带着婉之私奔。
当然,谢傅也是个守礼法的人,不然早就奔去与婉之见面了,看看她眼睛是否安好。
嘴上说道:“我给她送饭去,不见面,不算不守礼法吧。”
小英道:“这个……如果只送饭不见面,倒算合规矩。”
“那就这么定了,小英,你现在准备食盒,我给她送饭菜去了。”
小英道:“公子,小姐还缺别人给她做饭吗?你就别多此一举了。”
“你不知道,你家小姐嘴刁,我怕别人做的饭菜,她吃不习惯,莫要啰嗦,快点去准备。”
小英匆匆走出厨房,突然回头:“小姐此刻在紫金山王家陵宫为老爷守孝,此去有十几里路,又有一段山道,公子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去啊?”
谢傅去过王家陵宫,若是他眼睛没有失明,施展身法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这会也难不倒他,笑道:“你当上街买菜一步一步慢慢走啊,自然是雇辆马车更为方便快捷。”
小英这才反应过来,都不习惯正常思维了。
这边谢傅将咸水鸭装入食盒,小英那边已经雇好马车,在大门口等候着。
从秦淮大街到琵琶街一带,是金陵最为繁华,夜生活最为丰富的地方。
最不缺的就是马车和轿子,无论白天晚上,秦淮河岸和各大青楼门口,都有车、轿等候着。
当然,以谢傅现在在王家的地位,只要打个招呼,王家就会安排专门车马供他出入。
只是这样的小事,没必要特地去麻烦别人,只要肯把银子花出去,什么事儿,别人都能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例如轿夫中还有一门职业叫花夫,专门抬着青楼娘子送到某处府邸,深夜再给送回来。
至于到府上有做什么,没做什么,不得而已,却有一个文雅的说法,叫茶叙。
马夫是个中年汉子,见了谢傅行走跟普通人一样,竟没发现他眼睛失明,恭敬询问:“公子,去什么地方?”
“王家陵宫。”
这个地点一出,马夫倒是特意端详谢傅一番,多嘴问了一句:“公子去王家陵宫干什么?”
谢傅提了提手中食盒,笑道:“没看见吗?”
“驾你的车,别多嘴。”
一旁的小英责备马夫一句,然后扶着谢傅上马车:“公子,小心一点。”
马夫见小英虽然只是个婢女,却生得容貌秀美,身上衣裙质地也是上好绸缎,立即心中有数,一般人家哪养的起这样的婢女。
有马车代步,十几里地很快便到,到了下马亭,马夫立即勒马停下。
这个规矩在金陵无人不知。
剩下的路只能步行,谢傅下了马车,一直分辨不出方向。
小英牵着谢傅的手:“公子这边。”
直到这时,马夫这才发现谢傅是个瞎子。
这是陌生地方,谢傅对周围环境一无所知,将瞎子二字表现得彻彻底底。
小英一边扶着,一边轻声提醒:“公子小心,前面有颗石子。”
谢傅心中苦笑,看来以后的生活会有一点艰辛,短时间内并不容易适应。
总不能永远呆在府邸,呆在熟悉的地方。
出门如果没有别人一旁陪伴,自己又能否适从自若。
刚走了十几步,就是二名乌衣卫远远的疾步而来,朗声询问:“前方是王家陵宫,来者何人?”
此处乃是王家庄重私地,自不容闲杂人等靠近。
金陵本地人知晓此点,一些外地人来紫金山游玩,常会误闯。
小英立即朗声应道:“来到是谢傅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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