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姐内心的悲痛,燕语与小姐朝夕相处,自然感触最深,人紧紧站在阑处,既关心着又不敢轻扰小姐。
眼眶湿润着,心中暗忖,谢傅你倒是来啊,元镜先生你倒是来啊,你这包治百病的丹药妙药倒是来啊。
“有人啊吗?”
突然突兀的传来一声叫喊,敲碎了夜的宁静与寂寥。
燕语闻声心中欢喜,真是菩萨保佑,求着就来,疾步就朝花庭中的小姐走去。
王婉之情思不定,恍恍惚惚,对着走来的燕语问道:“你听到了吗?还是我听错了吗?”
燕语喜道:“小姐,你没听错,是他来了。”
“有人在吗?”
又是一声喊叫,这会王婉之听得真切,心中激荡,欢喜无比,嘴上却埋怨说道:“我守孝期内,他来干什么,还如此明目张胆。”
燕语哎呀一声:“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没有人怀疑你的孝心,也没有人怀疑谢傅的端庄。”
大概恼谢傅举止鲁莽,又或是其它原因,王婉之轻道:“不见,燕语,你让他回去。”
燕语见小姐转身就走,回房去了,愣在原地。
骤然恍悟过来,小姐,自家贴身婢女还耍花招,你可真不地道,都跟谢傅学坏了。
谢傅走进院子,“有人在吗?”
燕语迎面走来,没好气道:“来了来了,三更半夜嚷什么嚷,吵死人了。”
这话说得如同来客,正是燕语乖妙之处。
谢傅见到燕语,笑道:“燕语,我来了。”
燕语傲道:“你来了有什么了不起。”心中却是暗忖,我可盼着你来,你这死鬼总算知道来了。
上此来过一回,这次谢傅倒也大方:“我来看看婉之。”
燕语正要责备,你来就偷偷的来,如此大呼小叫的,岂不让大家都下不了台,想着干脆装傻:“走吧。”
谢傅问:“婉之呢?”
燕语应道:“大概恼你鲁莽,小姐回房去了。”
谢傅讶道:“不打算见我吗?”
燕语笑道:“放心,你来都来了,她肯定见你,不会让你白走一趟,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
谢傅一笑,突然看见燕语眼睛发红发肿,问道:“燕语,你眼睛怎么了?”
燕语恼道:“你明知故问,当然是哭的。”
“你哭什么?”
燕语止住脚步,“看见小姐伤心悲痛,我就哭了。”
谢傅陷入无声。
于是乎燕语就将婉之这段日子的一朝一夕说与谢傅听,听得谢傅觉得自己来晚了。
燕语说完之后,吩咐道:“谢傅,小姐一会要是有怨有气,你就迁就她,不要跟她怄气。”
谢傅一笑:“这个你放心,漫说她骂我,就算打我,我也绝不还手。”
燕语笑道:“小姐倒是不会轻易打人。”
王婉之端坐房内,心中自然高兴,甚至有点小鹿突突。
自那日一别,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谢傅,久得好像已经待了一生。
此时此刻,唯有谢傅能给她温暖,驱散心中悲伤。
待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心中好奇,燕语这笨丫头该不会真把人赶走吧。
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房门,然后就看见谢傅和燕语站在门口。
两人隔着一道门槛,像两个木头人呆呆地矗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彼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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