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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晋仙(1 / 2)

晨风和南离聚在高台对付神鸟,神鸟们凶锐的爪子朝俩人的命门攻去,招招都透露着凶杀,但他们大多是防御和避让,风邪一直也未曾出鞘。

北林则是直接设了个结界护住了幽夜和胧月,至于凌风雪则是一直静静抱着王容汐,反倒成了一个真正的看客。

《栖梧赋》悠扬的琴音和着盘旋在空中的声声鸟鸣猛烈地撞击着,像是战场上敌对双方的铮铮战鼓。一层又一层的五采鸟盘旋在众人头顶,顿时形成了遮天蔽日的压迫感,然后又被清脆铿锵的琴声撞了个稀碎。宋云卿现在知道自己的作用了,看着起起落落不敢靠近的五采鸟,突然感觉自己也是个大人物了。

《白鸟伏》响起,带着这场战斗进入了高潮,石破天惊的弦音在林间回荡久久不散,旧音叠着新乐像是一圈圈激荡起的涟漪,一层接着一层向外扩去。层层的五采鸟突然一声声急啼,尖锐刺耳过后则是声声低鸣,最终渐渐安静下来,顺从地慢慢栖地。高台上一雌一雄的两只神鸟却变得十分暴躁,一声接一声的厉声啼叫,像是孤军入敌决一死战的将领,长枪在手上耍的沙沙作响,带着劲风,枪枪致命,逼得南离和晨风急速退避。宋云卿轻指在琴弦上一转,带着《白鸟伏》进入了轻柔温和的安抚之音,高台上的神鸟们像是感觉到了琴音里的善意,放缓了速度。宋云卿觉得有希望,轻阖上眼睛,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声,静静地跟着弦乐表达着心中的善意。神鸟已经不再进攻南离他们了,只是围着两人盘旋,似乎是在做最后的考量。突然,围着晨风的雌鸟一个高旋,急声啼叫着朝着宋云卿破风而来。众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近在宋云卿眼前的利爪。

“小心。”南离一声惊呼,竭力地摆脱袭来纠缠自己的雄鸟,向宋云卿的方向追去。

“呖呖”一声凄厉的啼叫声划破天穹,两节嶙峋的骨节绕上雌鸟的利爪,苍白的骨节突然变的像烧红的铁链,将鸟脚灼得像要融掉的铁水。骨节的另一边是紧紧拽着九节鞭脸色变得惨白的幽夜。

雄鸟听见雌鸟的惨叫声突然就变得狠厉起来,它吼叫着向幽夜袭去,被南离和晨风合力拦下。真正的硬战现在开始了。雌鸟奋力挣开幽夜的桎梏,力量之大牵着幽夜从原地飞身倒在宋云卿琴前,震得宋云卿琴身一倾。宋云卿吓得从弦音中惊醒,却看见幽夜正倒在自己的琴前,随着他挣扎起身的踉跄步伐,嘴里的腥血像是断线的珠串慢慢砸在他妖红的衣摆上。

“你怎么了?”宋云卿对于眼下的局势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明明渐渐安静下来的神鸟们现在忽然变得凶残异常。雌鸟被北林缠住,正狠厉地袭向他的肩甲,被他用琼林挡住,而另一边的雄鸟则在跟南离他们缠斗。

“没事。”幽夜居然还有心情对着宋云卿笑,没有抹干净的嘴角还挂着几滴血,笑容却爽朗得像个遇见晴天就很开心的少年郎。他说完就加入了北林,与雌鸟的缠斗。

“郡主。”胧月泪眼濛濛跑到宋云卿身边,还一脸严肃的拿出自己的铜铃,一副誓死守卫的样子。

宋云卿还来不及安慰她,只听见晨风朝自己喊,“将《白鸟伏》后半段重新弹一遍。”她只得听话继续。

琴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南离收回了风邪,念诀施法,强大的灵力不断向雄鸟压去,晨风趁着这个当口脱身向雌鸟而去,同样以强大的灵力去镇压它。北林扶着幽夜退到了一边,一放松下来幽夜就止不住得咳,血淌的满嘴都是,幽夜终于挺不住了,变回了一盏橘黄的油灯,安安静静地落在了席坐在地上抚琴的宋云卿身边。

一曲终了,两只神鸟仿佛是精力耗尽般慢慢地栖落下来,变回了安安静静的石像,云散日出。宋云卿看着自己脚边那盏在白昼下显得十分单薄的灯,轻柔地提起。一切都回归平静,众人却没有松一口气,因为这才刚刚开始……

凌风雪抱着王容汐慢慢上了高台,温柔地将她放置在高台中央,与她相对盘腿而坐。南离、晨风、北林三人则各站一角为其护法。宋云卿昨晚上缠着幽夜给她科普了一下这个‘化妖’,按照她的理解吸收,这类似于现代的骨髓移植。每一只妖身上都有一块独一无二掌握生死的妖骨,如果说妖的内丹是一身修为,那么妖骨则更像是一种妖的特质,有之可谓妖,可为妖。而这‘化妖’的法子就要求妖将自己的妖骨割下一部分,作为化妖对象的妖骨。这是件十分凶险的事情,剖妖骨伴随着锥心之痛,更有妖骨破损妖散而亡的危险。而注入妖骨更是需要强有力的内丹支持,注妖骨时,必须要吐出内丹,用内丹内最纯净的灵力慢慢在对方的血脉里行一遍,为妖骨寻找最为妥当的栖息地,也是让对方的身体熟悉和适应妖的灵息,以便能够顺利地注骨。注骨时有两种办法,一是以骨换骨,这就需要对方相应的也割下一骨;二是化骨为他物,再注入体内,这个他物一般是内丹之类的。但是这种方法只在古籍里记载过,从未有人真正尝试过,而且就算‘化妖’之术可行,谁也没有把握凌风雪能在妖骨受损,妖丹灵力不断外输的情况下安然无恙,更不能保证王容汐在接受妖骨时能性命无忧。但凌风雪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法,危险又极端。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化妖正式开始了。

宋云卿和胧月静静地站在高台下,看着凌风雪用银月慢慢割开自己的额骨,鲜红的血和着淋漓的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汇聚在下巴,又一滴一滴的砸在银白的衣衫上,像是蘸墨的笔蕴在了宣纸上,白衫慢慢被染成了暗红色。凌风雪指尖泛白,银月轻轻的颤抖着,慢慢地,鲜血淋淋的额骨被割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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