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曾说,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所以,诱之以利,辱之使怒,乃此战之关键……”
听韩信说到这里,所有人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就连李信和赵郢,都不由眉梢微挑。心中暗道一声厉害。
在场的诸位,谁不曾研读过孙子兵法?
但人家韩信,就愣是把这一部兵法给读出了花来。
兵法上说的是自己,说的是心态,人家就反过来直接当成了自己对敌的手段!
天赋这玩意儿,真是不讲道理的!
“深夜之中,我令人大张旗鼓,明火执仗,且末人摸不清我的底细,反而心存疑虑,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一定会派人出城前来试探。且末人战马弓弩,皆不如我大秦,故而,我效仿小儿放风筝之术,以弓箭对敌,避免无谓之伤亡——”
“敌军受挫,退回城中,更加不知道我军深浅,又不敢再出城试探,故而,只能严阵以待,坐等天明,而我则让人阵前叫骂,时不时做出攻击的姿态,使其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
“等到天色放亮,且末人发现我军只不过有数千之众,必然会恼羞成怒,不堪其辱,怒而出城,欲与我决战。”
“以数千之人,敌数万之众,不敌而逃,岂不是正常?故而,且末人做出包围合击之势的时候,我当即下令突围,他们报仇心切,必然不肯罢休——但此时,火候不够,他们定然不会倾巢而出,于是我令你们丢盔弃甲,扔其旗帜,匈奴人地处荒僻之地,物资紧缺,各部族之间,常有利益之争,而我大秦装备,冠绝天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动心,故而见到好处,定然会群起而争夺……”
说到这里,韩信眼睛闪亮,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光彩。
“一旦有了利益争执,这些部族谁肯落在人后?匈奴人纪律涣散,那些被留在城中的部族,见被人争抢,没有任何的危险,自然不会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捞好处——”
韩信环顾众人,见所有人都露出钦佩叹服的神色,心中不由更加得意,思路都清晰顺畅了许多。
“且末人倾城而出,我提前安排的一千伏兵,趁机入城,占据四门,虚张旗帜,为了震慑城内和城外的敌人,这一千人不断在城头和城中绕行奔跑,造成城中有千军万马的假象,所以,斩杀了城中部分负隅顽抗之敌后,城中老弱不敢再有丝毫抵抗之心,任凭缴械,而城外之敌,也不知深浅,以为大势已去,只能弃城而逃……”
“韩将军,恐怖如斯,有大将军之姿——”
赵郢忍不住给他玩了个梗,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这个梗,反而让所有人都露出认同的神色。韩信虽然心中自得,但到底不傻。
冲着赵郢躬身施礼。
“主公谬赞了——”
听到韩信改了称呼,李信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不少人也不由若有所思。
“伱这一仗,打得干脆漂亮,不用谦虚,你接着给大家说说,让我们也都学习一下你的经验……”
赵郢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示意韩信继续。
韩信这才转过身来,继续道。
“后续就简单多了,敌人不知道虚实,失去了大本营,军心大乱,只能狼狈而逃。孙子兵法,围三缺一,乃是告诉我们,不能把敌人赶上绝路,我曾听闻,草原上的狼群,围猎之时,喜欢尾随其后,并不发动攻击,其行为,暗含兵法,故而,我令部下效仿之……”
“尾随其后,不断蚕食,故而,且末人不至于走投无路回头与我拼命,但又会惶恐紧张,军心涣散,士气越来越低沉,至此,败局已定,等到主公率领人马赶至,他们知道再无还手之力,只能束手就擒……”
听着韩信的剖析,所有人不由惊叹连连。
有不少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读了一部假的《孙子兵法》!
“善!韩将军之能,非我等所能及!”
心悦诚服!
不服不行,以少胜多,灭国,擒首,零伤亡!
一部孙子兵法,给玩出了花。
经此一战,这位必然会名满天下,只要能平安地回去,飞黄腾达,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还有皇长孙的赏识和器重?
……
这一次总结大会,一直开到了晚上。
一直到结束,大家还都有些意犹未尽,一个个感觉收获满满。
跟高人同行,永远是提高自己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连续三场实战,已经开始让赵郢手下的这一支班底,隐隐有了脱胎换骨的迹象。
等散了会。
赵郢刚想要回去休息的时候,章邯却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
“殿下,意外之喜,微臣在遫濮马场,发现了一匹神骏非凡的战马,应该能合殿下之用。来的时候,已经命人随后送来,刚才开会的时候,已经送至此处——”
赵郢闻言,不由面色一喜。
不是战马珍贵不珍贵的问题,关键是他找不到合适的战马。
身高两米多,不要说一般的战马,就算是骑着他那匹大宛马,那就跟骑个袖珍马似的,更别提那些战马根本无法支撑他如今的负重。
体重近二百斤,盔甲一百多斤,天龙破城戟五百多斤。
单纯骑着,那些战马就已经很艰难了,至于驮着赵郢在战场上冲杀——
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所以,除了赶路之外,这一路上,赵郢但凡参战,都是步兵。这种状况,也算是成了军中津津乐道的一件趣事。
如今听闻有适合自己的战马,赵郢顿时喜上眉梢。
“走,去看看!”
能不能摆脱步兵的命运,就看这一次了!
PS:食言而肥了——今天的加更要鸽了。明天再补不上,我鸽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