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寄托着幸福的叶片瞬间被一股强风摧残得零碎坠落…
“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玫瑰,希望你能收下。”、“天!是不是脑筋搭错了,又不是拾荒的,我怎么会随便捡东西呢?!”、“那就说是我特意为她买的。”
郑煜诚深吸了几口气,挺了挺胸膛,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到半掩着的音乐教室门前,跷着脚从高高的楼道窗里朝里面张望,亮着暖灯的教室很安静,虽然没有看见她,但琴声却是久违的熟悉。
“蠢啊,不过就这么九朵花看着也太寒酸了吧。”、“到底怎么办才好!真是的,智囊团裴柯勉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回家!”、“要不再去买几朵,可我没有那么多零用钱了啊!”无论是去卫生间还是在走廊里走动,郑煜诚都踮着脚。
“算了,我还是去碰碰运气吧。就快毕业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深呼吸如此卖力,似乎在很用心的把遗失的勇气全都吸进胸腔。当他小心翼翼的敲响门板的同时,那个像口香糖一样难缠的安大阔少孟庭琛,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站在了郑煜诚的身后。
“珠铉啊,生日快乐!送给你,喜欢吗?”
对于一个找不到自信的少年来说,胆怯与哀愁是能完全融在一个人血液之中的。尤其是当他想起那日在长亭,宋珠铉对孟庭琛说的那些话后,郑煜诚紧捏着鲜花的手就像躲避火焰一样倏地缩到身后。
“谢谢我太喜欢了,不过学长你又是从哪知道我喜欢蓝色玫瑰的啊!”从宋珠铉海洋般荡漾的声音里,郑煜诚能感受到那双白净的手触碰到花瓣时,满眼欣喜的样子。
“我请你吃饭吧,我新提的车在学校外面。”
“好啊。”
看着宋珠铉清甜的微笑,郑煜诚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排斥感。
“从明天,不对是从即刻开始,不会再这样了!”或许是心在提醒他需要抚慰身体的缘故,郑煜诚将双臂紧紧环在胸前,然后悲伤从心底隐隐渗透到体外,他的嗓子里也发出了无力的叹息。
“还是不要去校外了吧,明早学校庆典我是第一个出场的演员,我得早点练完琴,然后回去睡个美容觉。”
“其实也不用这么认真吧,珠铉你不是经常录电视节目吗?学校庆典对你来说不就是一个练习的场地吗?”
“场合虽小也不能掉以轻心,今天有我最喜欢的钢琴家来安城开签售会。但为了明天演奏的饱满,我连那都去不上了。你不知道我可是盼了二十年才盼到的啊!”
“对,去签售会,宋珠铉最想要的礼物就在那里。”
室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知名的落花和着洋槐的叶子,落在泥泞的水坑和青灰色的石阶上。
用挎包当做伞遮挡住额头的郑煜诚,一口气跑出了很远。刚奔到校门后就坐上公共汽车,车子刚一停稳,他就三步并作两步的从车门里跳了出来。即便雨点越来越密集,他也没有急着将包重新挪动到头顶上。或许是音乐馆门前的女神像雕刻得太像宋珠铉了,郑煜诚将挎包严严实实的挡在女神像的头上。细细湍急的水流顺着石像的高鼻梁和线条细致的嘴唇处落下,那一刻郑煜诚的心砰砰直跳,他突然很想去触碰下雕像鲜活的脸庞。不明所以的路人看着他朝着冷冰冰的雕像微笑,都在想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从临街的精神病院中逃出来的。
“终于排到我了,Yes!”郑煜诚丝毫没有顾及到认出自己的粉丝发出怎样惊悚的声音,他的笑声越来越开朗快活。
“您好,您能帮我写上郑煜诚和宋珠铉两个人的名字吗?还有希望你一切都好这句话。谢谢。”宋珠铉一定会惊讶,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当她看到最喜欢的音乐家给她留言的话应该会展露给自己一个美丽的微笑吧。或许是预想到了这一点,郑煜诚在面对音乐家时丝毫没有怯场。
一阵吸饱水汽的风吹拂着紫藤湿漉漉的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