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没有铺地板,可是却铺了一层半截的红砖。
钻缝用水泥勾缝,墙壁还贴了报纸,炕上的芦苇席是顾全新编的。
里里外外,处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灶房没贴报纸,却也刷了一层白石灰,没刷几天,所以,灶房也是亮堂堂的。
不大一会,陆凉州和歇息过的陆怀来了。
两孩子是骑马来的,后边跟着的是已经名副其实的大黄。
骑马的陆辉和陆雪妍,在岭西大队早就是见惯不惊的了,别说他们了,路不好走的时候,周大队长去公社也是骑着马的。
就比骑自行车方便得力。
顾全早就不紧张了,乐呵呵的将陆怀给迎了过去。
院子里,小海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
陆雪妍跑进屋来,管姥姥要胡萝卜,说要给雪人当鼻子。
就这么的。关于顾家大房那边,就没人再提起。
然后顾家老太太和顾大伯在家里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一直等到夜色深沉,也没有等到顾全来叫他们过去吃饭。
老太太晚上一口饭都没吃,下午的时候还好,因为她感觉就依照顾全还有林淑兰的性子,不可能不叫她和大儿子来。
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的也近,晚上要去吃饭,抬脚就走,方便的很。
这都是家里人,又不是外人。
可哪里想到,熬到快睡觉的时候也没见一个人过来。
还用想吗?
顾全就是没打算叫他们。
不骂儿子,凡是这样的事儿,保证都是儿媳妇的错。
老太太气的脸色铁青,坐在炕上骂林淑兰。
不用想,这肯定是林淑兰捣的鬼。
不就是仗着她有个能耐的姑娘吗?
那边管玉巧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这回她说顾明棠多难听的话,屋子里这些人都没吭声。
他们也都认为,这和顾明棠有很大关系,他们是农村人,是穷亲戚,顾明棠不让他们去,怕他们给丢人。
那边顾大伯也觉得不舒服,却瞪了一眼来胜,来胜拉了一把管玉巧,“好了,你都骂了一天了,这也就是在家里棠棠没听到,万一听到了怎么办?”
虽然他也觉得今天二叔他们做的不地道。
哪有不叫他们去陪客的道理?
要是明天被村子里人知道了,多难堪?
可话又说回来,他不想和堂妹把关系弄僵。
食堂不知道会如何,但如果有棠棠在,最起码他这边是没事的,就算是食堂解散了,他这工人的身份,搞不好也能调到毛衣厂。
毛衣厂是正经的国营厂。
工资比公社食堂一个月要高了十块钱。
顾家老太太咬牙切齿的,“玉巧说的没错骂的也没错,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前些年她给咱老顾家丢多少人,她心里没数吗?小雪本来看好了人家,不就因为她黄了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