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窈缓缓抬头,就见到某个人模人样的狗东西立在卧室门口,垂着狗头划手机屏幕发问。
闻落行换了身宽松的纯色家居服,领口开得低,露出锁骨突兀有致,上面还挂着枚浅淡的草莓印。
出自谁口不必提,舒悦窈恨只恨下口的时候没再用力点儿。
“没有。”舒悦窈仰头,坚定道,“是你听错了!”
闻落行耸肩,没有回嘴,他转身去餐厅倒了杯水回来,递给舒悦窈。
温水润入干涩的喉咙,人舒服了许多。
舒悦窈不知道这情况下自己下一秒该做啥,直觉上应该是等“花钱的”发话才对。
这边大概是没女式的衣服,她身上是闻落行的t恤。
两人体型差巨大,一个一米六、一个一米八六。
舒悦窈把短袖活生生穿做了睡裙,领口斜肩大开,胸前弧度若隐若现,奈何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小幅度的动作使得蹭开的更多。
闻落行喉结微动,虚咳了声,别开视线问,“喵的就不算骂人了?”
舒悦窈梗着脖子强调,“那当然不算。”
“这样啊。”闻落行戏谑,“不是说我听错了?”
舒悦窈眸光流转,没理也要声高,“你就是听错了!”
哪有第二天就承认自己骂老板的道理?
这不行、不合适,硬着头皮也要着补回来。
“那就当作是我听错了吧。”指尖勾挑起一缕长发,闻落行倾身贴近,漫不经心的发问,“所以你是想睡回笼觉,还是再来一次?”
好汉不吃眼前亏,舒悦窈立刻摇头如拨浪鼓,小声呢喃着,“不来了、不来了,我好困,就是渴了才醒了的,谢谢你的水哦,我再睡会儿,早安。”
她迅速躺回去,把被角扯高蒙住脑袋,想了想又根据多年观看狗血电视剧的经验,软糯地补充了句,“都怪你昨晚太行了。”
闻落行被这句话取悦,唇角微挑,他瞥着被子里鼓起的团子,想伸手去碰她一下,近到只差咫尺的时候却又触电似得收了回来。
他在床边站了会儿,瘦长的手指握着舒悦窈喝过的水杯转了圈,顺着杯壁挂着的水痕找到她喝水的唇印。
晃动的水面映出闻落行晦涩不明的眼神,他覆唇上去,将水喝光,无声的呼出口气来,决定今早就先这样吧。
来日还很长,急一时吓到她无用。
闻落行沙哑道,“那睡吧,等你彻底睡饱了,再来书房找我,出卧室左手边的门,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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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蒙进被子里时想得是她先装个睡,但这回笼觉莫名其妙的香甜,睁眼时云开雾散,天光大亮。
被子被安稳的裹在肩头,枕边还多了个竖琴海豹的小号玩偶,与黑白两色为主色调的极简风卧室格格不入。
撑肘捏着玩偶侧躺发了几分钟的呆,依然没想好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办。
当别人女儿这事舒悦窈有经验,当别人金丝雀或者……恋人这方面,她属于幼稚园水平。
通过朴素的经验教训得知,如果无法决定怎么做一件事,那就先往后稍稍,想明白步骤了再做。
故此舒悦窈决定过会儿再去书房找闻落行。
她慢吞吞地翻身下床,趿上顶了白色毛毡海豹的棉质拖鞋,又坐回去抬腿仔细看了看。
如果说床边的玩偶多有类似,那么这双拖鞋可是她定制的。
舒悦窈很肯定自己昨晚没打开过旅行箱,而右前方地面上——她28寸的旅行箱正大开。
Rimowa旅行箱抛开材质坚固和滚轮丝滑等优点,还拥有两个TSA海关扣锁,左右各三个密码数字,加起来六位,难以破译解锁。
比旅行箱让人打开更让人难过的事情是。
舒悦窈箱子密码的左三位是910、右三位是518。
91年5月18日,闻落行出生日期。
“算了,我喜欢闻落行这事儿,难道不是人尽皆知吗?”舒悦窈用力揉脸,自我安慰道,“没事,都已经这样了,反正不会更丢人了。”
她蹲下,翻翻找找拎出洗漱用品来堆在一侧,接着又从旅行箱夹层里捞出个带锁的日记本。
窗帘大开,明媚的阳光洒进卧室中。
舒悦窈背光盘腿而坐,翻开了崭新的日记本。
她不假思索地在扉页提笔写下:
[无论命运为我洗到什么牌,再给我多少次重选的机会,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留在闻落行身边,我永远感谢这命运。]
纸面翻过次页,黑色水笔顺出清秀娟丽的小楷:
[全世界我最喜欢闻落行了+10000]
三分钟后,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的舒悦窈决定先给闻落行扣个分。
镜子里的她还穿着那件宽松的男式短袖,被娇生惯养大,又由不喜欢晒太阳,肤白皮薄,稍微一用力就留下痕迹。
舒悦窈揪着领口查看,自己的颈侧、锁骨和胸前都有或深或浅的草莓印。
闻落行是属狗的吗?
她忿然扯下短袖,脱手想扔地下,又眼疾手快的接了回来。
这已经不是在自己家里,可以为所欲为,换下的衣服随便扔放,会有保姆阿姨给自己洗好叠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