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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2 / 3)

卫钦根本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大家从家境到教育水平都没在过同一个阶层。

多年前容磊和闻落行在山地拉力赛飙车,俩人都是不服输的性格。

临终点不肯刹车反而加速,一个撞进湖里,一个撞上假山。

卫钦是邻市过来看热闹、重在参与的公子哥,见状赶忙让自家司机过去帮忙,他带着人凑过来,愣是把冲上来的救援人员给挤到了一边,纯帮倒忙。

完事这人竟有脸跟到医院,滔滔不绝吹嘘了八千字自己如何不顾危险、见义勇为,冒着汽车着火的危险。硬生生把闻落行从鬼门关拖了出来,亲手给自己冠上了个‘救命恩人’的名号。

赛事全程都有录像,卫钦牛逼吹了个寂寞。

闻落行向来不喜欢嘴碎话多的二傻子,因此无论卫钦怎么示好都不给眼色,联系方式都没保存下过。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能撞见卫钦,还被缠上跟了过来。

闻落行回特地飞帝都来参加这场无聊至极的变装酒会,是因为舒悦窈最近无聊,常去serene和应谨言学做甜品,前一阵她发红酒类甜品的九宫格,从基础款的红酒雪梨、树莓奶冻,到层层点缀的桃红杯子蛋糕。

她在评论里和朋友们讨论用什么酒做味道比较好,甜品的口味千人千样,舒悦窈觉得奔富葛兰许干红就挺好。

月昇公馆酒柜里放着的奔富葛兰许干红年份是1951,澳洲产出葡萄酒之王,全球范围内仅存20瓶。闻落行的酒柜里原来有四瓶,两瓶被舒悦窈兑苏打水做饮料解渴用了,两瓶被她拿去做点心。

国内已知的收藏者便是今天举办酒会的秦家家主,闻落行提出市面拍卖最高价翻六倍的价格向秦老先生求购他收藏的四瓶奔富葛兰许。

秦老先生很客气的表示,“闻总大气,但这是我心头好,割爱可以,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随即提出希望闻落行来这场品酒会过个场。

大家都是敞亮人,闻落行人来了,总算是变了点儿装,不算太敷衍。

秦老立刻吩咐手下,明早将那四瓶奔富葛兰许干红送月昇公馆。

“害,顾哥,你不能这样讲,你和闻少是兄弟吧?”卫钦自来熟有一套,“那四舍五入,就跟我也是好兄弟啊。”

闻落行夹着烟从唇边挪开,掀眼皮睨了卫钦一眼,懒得开口搭话。

顾意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轻“呵”了声。

有的人你不理他,他也不会看气氛讲话,卫钦摸着圆润的脑壳,笑呵呵的讲,“我不平津本地人吗,听说秦老想和你家联姻,现在平津圈子里传这事都传疯了,闻少,你先给兄弟交个底,真的假的啊?”

闻落行面无表情,冷清答,“我没听说。”

卫钦终于得到回应,兴奋的搓搓手,乘胜追击,“那联姻这种事,哪用得着你本人同意啊,不都是家长包办?”

打火机窜出幽蓝火苗,映在闻落行深邃眼底,他又点了只烟,淡声回,“没可能,我说两件事,你可以回平津尽情发挥你自己的大喇叭作用。”

“第一,我不会答应任何联姻,除非我死,有殡仪馆工作人员来给我火化,否则绝不受控于人。

第二,我家不需要和人联姻,没扶贫这种坏习惯。”

卫钦感叹,“闻少,你不会是真喜欢你包那个金丝雀吧?”

顾意抄起他放下的折扇照着卫钦脑袋就用力抽,“舒悦窈三个字烫你嘴了?”

“……嘶。”卫钦抱头边躲边嚎,“你真喜欢舒悦窈啊?”

闻落行颔首,低“嗯”了声,算作肯定。

卫钦躲到离顾意五米远的地方,才惊魂未定的持续输出,“闻少,我是真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讲真心话,你跟兄弟交个底。我记得这女。”

闻落行的眼风凌厉,扫得卫钦脊背直泛冷气,他马上改口道,“我记得舒悦窈以前和你表白过好几次,你都拒绝了,你说你要真喜欢她的话,你以前跟这儿这图啥呢。再说她家里没落魄时候的确跟你特别般配,但现在明显不般配啊,还是秦家好点儿,顾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意皱眉,“是个屁啊,你是喝假酒了?话这么多。”

春夜风微凉,花墙外,舒悦窈指尖掐进掌心肉里,咬紧牙关,身体微颤,她在等一个最终判定。

花墙内,闻落行慢条斯理的将披在肩上的外套穿好,才勾唇沉声道,“不是,从前舒悦窈家里条件足够好,虽然口口声声讲着喜欢我,但喜欢这种事很飘渺,哪天不喜欢了,不就能挥挥手离开了?我接受不了这种能随时离开的喜欢,也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控住的事情。”

“……”顾意和卫钦双双愣住。

顾意目光呆滞地看着闻落行,他是个遇事不绝,习惯先问神佛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直接手机起卦了个周易。

闻落行吞吐着烟雾缓缓道,“她从小到大没吃过半点儿苦,人乖又娇气,汉语言文学又是个没什么前景的专业,你让她自己上班过普通人的生活肯定不行,会很辛苦的。”

“我把她养在身边,抱在怀里,才能给她她喜欢的那种生活,护着她万事周全。她离开我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我也不需要为此再多花费太多精力,这不好吗?”

花墙之隔,草木有灵,绝对透音。

舒悦窈终于在闻落行和朋友的聊天中弄明白了许多想不通的事。

三年前闻落行问自己和不和他走,并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顾及年少玩伴的旧谊,动了恻隐之心。

或者是时间久了,人的喜好更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日久生情了。

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再已经没别的选择了,是可全然控的。

闻落行要自己删掉江烬、拒绝自己和朋友出门玩、偷偷在手机里装监控gps定位、在家里安监控摄像头、不让自己去工作,陪着他上班,等到出国开拓海外市场后却又不需要去陪了。

是因为闻落行认为不管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都必须要无条件去接受,养着的玩物而已,不该有任何自由,更不能获得半分信任。

发疯想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后所谓的‘我喜欢你’;和发烧生病时候的‘我能亲你一下吗?’全都是主人在哄宠物时候的固定用语。

只有在骂过宠物后再给上那么点儿似是而非的甜头,宠物才能够心甘情愿的被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至于只有自己戴无名指的婚戒、新楼盘以自己名字命名、生日宴看自己尴尬得像个笑柄后补送的粉紫钻石,这些天价的礼物根本不需要意义,甚至连意义都不需要,豪门权利缺德缺爱缺义气,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

和闻落行度过的每一天,舒悦窈都记在心里,写在手账中,给他设定10000分的开局,每次只舍得扣除分。

“我不认识。”

“你特别好,我不喜欢你。”

“所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吗?”

“喜欢不就该不择手段的留在身边?”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

“永远不要问不该问的话。”

她甚至能回忆起闻落行说这些时的神态语气,到底是怎么能把这些话当作是喜欢的?恋爱脑到没脑子了是吧?

舒悦窈倏尔又想起些什么,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掌心浮着层细密的薄汗,去手包里摸手机的时候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花墙前草地茂密,软泥无声,舒悦窈蹲在地上,颤着指尖划开。

她现在主要接商业词作,但偶尔会接点儿喜欢的网络策划写词,故而在全民微信的时代,舒悦窈依然没有弃用。

她从搜索里找到备注为[蕴蕴]的对话框,舒悦窈曾误认为闻落行真喜欢自己的一个重要节点是:闻落行在自己和他亲生妹妹闻越蕴之间,义无反顾地站了自己。

这种偏爱曾让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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