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埋怨你呢?当然感激你了,别说死后的事情乃是子虚乌有,即便真的能与亲人团聚,我想他们的在天之灵也是愿意我好好活着的。”
舒晏说完看了一眼旁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兰花,就照着《乐经》及小默所指点的方法吹笛。连吹了几次,总不成调。小默笑道:“你看了那么多天的书,记了那么多的乐理,有什么用,还是吹不成吧?”
舒晏道:“音乐不同于诗书,本来就是讲究实际操作的,怨不得先秦六经,那五经都能够流传下来,单单《乐经》失传了呢。”
“音乐本来就是要由人来传承的嘛。”
舒晏将笛子递予小默,请他再给示范一下,并道:“音乐这东西不比诗书,不能无师自通,必要由人来指点传承,比如琴瑟要手手相传,笛子就是要口口传承了。”
小默接过笛子,脸却一红:“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支笛子,自从到了我手里之后,除了你我,从没沾过第三个人的嘴唇。”
“说得也对,你这笛子里面有机关,还是不要轻易给别人吹为妙。”
小默听了,暗自笑他傻。并亲自吹奏了一曲,示范给舒晏看了,舒晏接过来再吹。他本是聪明人,如此几次,竟已能凑合着吹奏一曲。
两个人你一曲,我一曲,吹得正欢,忽见叶舂走来笑道:“舒兄,白天你在内廷御笔写华章,晚上又有人陪你在此怡情养性,这次第,真是惬意啊。”
舒晏不好意思地道:“叶兄,我在音乐上一窍不通,才跟小默初学,哪谈得上什么怡情养性,小默的笛子才叫一绝呢。”
小默也不谦虚:“若论吹笛子,我是不服任何人的,若说是破竹片子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我可是一点也说不上来的。”
舒晏责道:“小默,你不要老叫它破竹片子,它可是先秦之宝书。”
叶舂被他们两个说糊涂了,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什么破竹片子、先秦之宝书的?”
小默进屋倒茶,舒晏把竹简给叶舂看,叶舂看了半天,也只认得一小部分,不能看出是什么书来,但凭这竹简和上面的篆字,知道必定是来历不凡,“这是?”
舒晏笑道:“叶兄可知道先秦时曾有六经,后来秦时遗失了一经,变为现在的五经?”
“我当然知道啊,遗失了《乐经》嘛,除了《乐经》,现在的五经我可是熟的不得了,这竹简上的字绝不是五经中的任何一部……”
舒晏只看着他笑,叶舂恍然大悟:“啊?难道是《乐经》?”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它。”
叶舂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部经典遗失了这么久,怎么可能重现天日呢?”
舒晏将唐璧把宝书和宝弓传予自己而不传予他儿子的事跟叶舂说了。叶舂听了叹道:“唐老者实乃英明之举。这样的宝书,绝不能传予他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只有你这样有才德的人才配拥有。”
“哪里有什么才德啊,叶兄不要过誉了。”
这时,小默端过茶来,叶舂谢过,接着道:“怎么没有,我此来,正是要向你们问明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干的好事啊。”
舒晏不说话,但也猜着了bā • jiǔ分。叶舂向他道:“我且问你,在你们发俸禄的第二天,你是不是去了我家?”